第30章(2 / 2)
“我做什么啦!”钟揾觉得自己简直太冤枉了,“他一到江南,那些人不知道从哪儿收到的风声,媒人就差没把门栏给踏平了,他倒好天天出门,说什么处理公务,谁知道寻哪朵花问哪枝柳了。一天天就知道对着我臭脸,对着别人倒是知道好言好语了。”
钟揾撑着脸,继续感叹道:“我真是情路坎坷。对了,师兄,”钟揾仰起脸看他迟疑着问道:“你如今高兴吗?”
柳亭没料到话题就这么拐了个弯,认真想了想,回答道:“每一刻都很高兴。以前觉得是私藏的喜欢,是我一个人的辗转反侧。中途觉得累过,好似我一刻不停的狂奔却永远也赶不上他。后来,觉得我大概是那种很走运的人。我的喜欢遇上了被喜欢,于是痛苦难过都有了意义。一条路不能细分为什么时候不喜欢,什么时候特别喜欢,而是回想的时候,觉得连那些细微的伤怀都是带着细微的亮光,缘分是最不可将就的事。”
钟揾抱紧他:“那你别让王爷欺负你,我也算是娘家人,以后帮你揍他。”后来又愤愤道:“算了,王爷又不是赵誉文那木头,就知道欺负人。”
柳亭转念一想,说道:“你可别胡乱冤枉人,我可是收到风声了,他去江南之前就准备辞官了,这次动静这么大,就是明里暗里告诉所有人重拾江南家业的决心已定。”
“辞官!”钟揾蹦起来,额头咚一声一下撞上床栏,哎呦惨叫一声蹲下去捂着头。
“没事吧!”柳亭被这一声吓了一跳。赶忙也下床去看他。扒开他捂着头的手,那一下撞得狠了,青了一片,迅速肿了起来。钟揾没忍住眼睛云雾一片,眨眨眼就落下泪来。
虽是撞得七荤八素的,可还没忘记阻止柳亭给他上药,把药膏拽手上,边跑边喊:“我现在得去拯救情路了!”
说罢又急匆匆往外赶。
那日的灯会,赵誉文姗姗来迟,如火般的光亮到了夜里,只剩下零星飘在河上的河灯,摇摇晃晃的到了最后还是灭了。钟揾等得心灰意冷,也不顾赵誉文的风尘仆仆。他牙尖嘴利张口就戳赵誉文的痛处,赵誉文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就这样一直到刚才俩人都冷着脸没好好说过话,钟揾心里又酸又难过。人人都长了张嘴,怎么赵誉文跟他说句好话就这么难。
赵誉文不道歉,他可如何原谅他呀。
可此时也顾不得什么原谅不原谅了,管不得赵誉文有没有置个台阶让他下了,他就算从楼上往下跳下面也得让赵誉文接着。
老远就看见赵誉文在大堂中。此刻人群络绎不绝,听闻了赵誉文要辞官的消息,此时更多的是来打探消息的,也有许多人虽没有靠近,实则暗暗旁观赵誉文,准备说上一两句。
可钟揾一出现,赵誉文的眼神便立刻投向了他,礼貌性地向四周的人点点头,步履不停地往他走来。赵誉文依旧有着极端的冷静,甚至有时到了自负的地步,不随意被人摆布,每一步路都走得不圆润也不收敛,却偏偏不饶一丝弯地直直走向他。
甚至向他妥协。
赵誉文皱着眉头,问他:“头怎么了?”
钟揾觉得刚还扑通扑通狂跳的心霎时就软了,觉得赵誉文为自己一路追到江南,那晚自己气头上口不择言,一路上更是没说过好话。其实两人冷战开始自己就后悔了,此时就开始卖乖,拉着赵誉文的手:“你摸摸就不疼了。”
不知道一个大夫哪儿来的偏方,赵誉文把人拉到偏房,脸还是冷,手上动作却又轻又柔,把他手里的药细心地摸在额头上。
钟揾知道赵誉文这是快消气了,伸着嘴轻轻碰了碰他的下巴,又像猫般舔了舔他的喉结,小声问:“辞官的事你怎么不与我说呀。”
赵誉文地手顿了顿,把药膏放回桌上,依旧冷着脸说:“还不是时候。”
“那辞官后,你什么打算啊。”钟揾又细声细气问,一手缠绕着赵誉文的衣襟。
赵誉文看着钟揾亮晶晶的眼睛,明明嘴都快咧到耳朵上了,还在装什么都不知道地刺探着,叹了口气,说:“你说了算。”
钟揾彻底乐了,把手撒开就往他怀里钻:“那我现在说,你再摸摸我。”
“我们先在京城陪陪师兄,然后回江南看看师傅,我还想去看乱石林,听过那里全是姿态各异的巨石。”
“然后再去一直往南,江河湖海都看个遍。”
钟揾头顶蹭着赵誉文的下巴:“你说好不好呀?”
赵誉文摸摸他的发顶:“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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