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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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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摇摇晃晃,窗外风景流转倒退,阳光洒下又被隔绝在帘外。京城大街一如既往的热闹,纷纷扰扰的脚步声、讨价还价声、小贩叫卖声混合,揉成清晨的模样。

柳亭手里紧攥着那枚玉佩,玉佩的边角深深嵌进手掌之间。

天破晓时,医馆外喧嚣起来。皇家的一小支军队霎时挤满了庭院,人群中一人缓步前来,其身着茶驼色蟒袍,领口处绣着蟒纹,见到柳亭时手中持着一把拂尘轻轻一抖,施一礼后,满脸惯用的皮笑肉不笑,语气淡淡然道:

“往后,就得尊称柳太医了。”

柳亭站在书台前,他铺开了纸正欲写信,站了半晌却又放下了笔,收了纸砚,窗外的景色正烈,夏日的黑暗和晨曦艰难地割裂开来,一半天空的如墨一半天色如画。听到李公公这句话,他走出了门,站了在阳光下,他乌黑的发丝渡上一层光,显得明亮耀眼,衬得他恍若画中来人。

此时,柳亭的平静显得诡谲而叵测,他将四周的猜忌声和满屋冰冷的盔甲尽收眼底,眼底一片幽深:

“那便劳烦李公公带路了。”

他毕恭毕敬地应着,心里却默不作声地想着。

今日走得太早,忘记给府里留一帖祛暑的药了。

柳亭早就猜到会有今天,往日的一纸诏书还能以各种借口推脱,而如今顾垚已经入宫,皇上似乎为了设这个局处心积虑,对后宫人员严防死守,顾易水和赵誉文的人几番尝试都没能把眼线送进去。

所以才招致顾易水到了这两难的境地。

柳亭不知道皇上招他进太医馆的目的是什么,许是为了制衡顾易水,以顾垚和他两人为人质,从而控制顾易水的行动。又或许是,只是为了让顾易水不好过罢了。

那满身的酒气和荒诞无边的行径下,皇上到底有几分清醒,柳亭猜不准,也可能两者皆有。

只是没想到,短短几日,任命柳亭去太医署的诏书就送达了梓仁堂。诏书的语气比以前强硬许多,柳亭亦如困兽之斗,索性豁出去打碎这困境,可是。

柳亭心里一沉。

顾易水那边还不知道怎么个情况。

就在柳亭失神的片刻,马车毫无预料地停了下来。

只听见车外李公公语气不善:

“王爷可知这是皇家马车?”

于是柳亭听见顾易水的声音骤然响起:“那李公公这样贸然地把我府里的人带走,就合乎礼数了?”

“你!”李公公被他这话一堵,袖口一挥,却也不敢撕破脸:“那劳烦王爷别太耽误进宫的时辰,皇上还在殿上等着呢。”

说罢,马车轻微晃动了一下,车帘被人掀开,阳光贸贸然地宣泄进来,刺得柳亭有些看不清。

他眯了眯眼睛,等适应后才看见,顾易水只身一人站在马车不远处,他的神情复杂,站在那里动也不动,也没说话,连一抹笑也没给柳亭。

柳亭从马车上下去,一步步地走近,却在一步之遥时被顾易水打断了。

柳亭听见他的声音毫无感情,像是深夜里惊雷:

“柳亭,你就这样信不得我?”

这句话瞬间冻住了柳亭全身的血液,他只能如同冰冷岩石伫立在此。

他想过很多顾易水的反应,却万万没想到会是这样。

从一开始,他就是被吓怕了的猫。三番五次地在结冰的河流里抓鱼,天寒地冻,瑟瑟发抖,碰了一鼻子灰后,终于算侥幸逮着一条冬日的鱼,于是舍不得将这来之不易的食物囫囵吞枣,一直在等最恰当的时机去品尝,春暖夏凉,四季已过,所谓的时机到来时,从箱箧里翻出来鱼早已腐坏。

他不止一次地以命相搏,自觉是不对等爱情里付出更多的一方,所以每当困顿之时,他总是看着箱箧里的鱼吞咽口水,然后以他物果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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