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2 / 2)
顾易水的身份、地位和满怀的战士热血,柳亭的谨慎、不安和悬壶济世的初衷。他们互相改变试图融入对方的生活,却只是邯郸学步。所有顾易水曾经说出一别两宽的话来,所以柳亭硬撑着快要倒下的身子也要留最后一丝颜面,然后两年里不留下一点行迹。
可是两年后,顾
易水不要了王爷和将军的身份,远离了京城和战场,用千里飞鸽传来的信,换和柳亭碰一碰手。
无非是想借此抚平他的所有不安感。
但他俩的内里依旧不变,往后的日子里难保不会再遇到柳亭退缩害怕的时刻。
周而复始,反反复复罢了。
柳亭叹了口气,躺回了床榻上。床顶上是屋外湖泊被日光照出的波光粼粼的光影,他又拾起那封信,逼着自己静下心来。
柳亭在收拾包袱。
他在这里呆的时间并不算长,但是顾易水添置了不少东西,就这样走了他还是有些舍不得。
但唯独有一样东旭,他站在床褥前,定在那儿很久。
然后从枕头下拿出那枚玉佩。
这枚玉佩跟着他四处辗转,丢了几次,最后又回到了他手上。柳亭看着这枚玉佩,依旧色泽醇厚饱满。柳亭舍不得放下。这段时日里,他虽是嘴上不说,但是能与顾易水这样平淡相处已是万般不易。偶尔恍惚间也会觉得,是不是可以就这样一直下去。
他终是叹了口气,又把那玉佩放到了枕下。
身后顾易水的声音如同惊雷骤然响起:“你打算就这样走?”
柳亭猛地转身,大门不知什么时候打开了,顾易水不知道在此处站了多久,但自己将玉佩放下的动作必然悉数看在了眼里。
柳亭一大堆说辞抵在了舌尖,不知道从何说起。
这次却换成顾易水先开口:“信里怎么说?”
柳亭匆匆扫视了一下他的眼睛,视线又放回到自己打包到一半的包袱上,缓缓开口:
“瘟疫的事京城派了人做调查,如今消息散布开了,师傅知晓了我也在其中,他不放心,如今催着我回江南,钟揾这些日子和赵誉文不知道为什么又起了隔阂,江南的梓仁堂如今没了人管,正缺人手。”柳亭将回江南的理由悉数陈列,却始终说不出一句“我要回江南”。
顾易水“嗯”了一声,走近了一步:
“柳亭,”他不再用打趣的声音叫他柳大夫,温和的表情也荡然无存,因此显得更为严肃:
“你想让我陪你回江南吗?现在马厩里有一匹马和一辆马车,你想坐那一辆?”
柳亭眼眶突然有些酸,可能是顾易水的眼神比以前都还复杂,他紧张地几乎无法顺畅呼吸,压在心里的话就在唇齿处,又被咽了下去。
他说:
“我一个人回江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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