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晓晨星（六）（1 / 2）

办公区两层楼，一楼依然不见人影，邵翊甄找了个地方坐下止血，虽然他的伤口有超凡的愈合能力，但是再硬的身子也经不住血一直流。小辉、秦科和赵泽恺上楼去勘测情况，陈义哲黎海和春花就在一楼守着。

“我要脱裤子，”邵翊甄说，“陈义哲同志回避一下。”

陈义哲尴尬地扭过身子，黎海也跟着要转身，却被邵翊甄喝止了：“黎哥哥不用回避，黎哥哥需要帮我忙。”

“帮什么忙？”

邵翊甄一笑，解开皮带一把将牛仔裤褪下来，他扬了扬下巴：“那边，包里有药和绷带，给我拿过来吧。”

黎海硬着头皮去包里翻找出邵翊甄需要的东西，然后递给他，邵翊甄没接，而是站起来，嘴角含着笑盯着他。

黎海知道他是想让自己给他弄，鉴于之前邵翊甄也照顾过自己，他便走到邵翊甄身后单膝跪下，先拿湿巾把他大腿上的血擦掉，然后将双氧水泼在了伤口上。

“真疼……”

“我以为你什么都不怕……”

邵翊甄笑道：“我怕啊，我还怕黑呢！”

“呵，”黎海冷笑，“这我还真没看出来。”

黎海拿纱布在他大腿上裹了几圈，邵翊甄提醒他用力，黎海就收紧手臂，在他大腿上打了个死结。

邵翊甄将裤子提起来，满不在乎地原地跳了两下。

黎海皱眉：“你别跳，我手法又不专业，回头纱布掉下去了。”

邵翊甄一边系皮带一边好整以暇地看着他：“弟弟歪了，我给跳正了。”

“你有毛病啊！”

“没毛病啊，”邵翊甄说，“大，才会歪，小的可没这些烦恼。”

“神经病！”

黎海红着脸不再搭理他，走到一边去找陈义哲。

突然，楼上传来两声枪响，三人一愣，均是迅速拔出武器朝着二楼跑去。

“别开枪！”一个中年男人抱着头蹲在地上，大声哭喊着。

“怎么回事？”邵翊甄环顾了一下四周，不大的房间里只有这一个男人。房间里有些凌乱，地上摆着很多瓶瓶罐罐，男人身上的衣服也不干净，哆哆嗦嗦的很狼狈。

“他袭击我们。”赵泽恺平静地说。

男人抬头，在看到人群中的春花时，突然发疯似的大叫：“狗啊！狗！别过来！”

春花歪着脑袋不明所以，它不知道为什么这个男人这么怕它。

邵翊甄很烦这人吵吵嚷嚷的，便问赵泽恺到底怎么回事。

“我们上来的时候，他对着我们开了一枪……对，他有枪，然后我们就把他制服了。他说整个教堂就他一个人。”

“一个人？”邵翊甄用脚尖踢了踢男人的腿，“大叔，你确定没有别人了？”

“真的没有了！”男人哭着，“快把狗弄走！狗……”

黎海用双腿挡住春花，估计这男人之前看到过变异狗围捕猎物，现在有心理阴影了。

“无线电是不是你发的？”邵翊甄问。

“什么……我没发过无线电！”男人顿了顿，“是，是他们，他们前天走了！刚走！”

“谁？谁走了？”

“不知道是什么人，十多个年轻人，有男有女，好像是学生！”

“学生？”邵翊甄皱眉，“你说清楚了，他们在这儿呆了多久？都干了什么？”

“我……我不知道……我是教堂的管理员，出事之后就一直呆在这里，后来来了一帮大学生，带了好多仪器……我，我还听他们说，什么……实验体之类的……”

众人面面相觑，如果事实真如这男人嘴里所说的，那么这些人绝不是普通的大学生，仪器、实验体，再结合之前广播里听到的疫苗、血清，可以确定，这些人绝对是疫苗的研究人员！不，也有可能是恐怖分子！

“他们去哪儿了？”邵翊甄厉声道。

“我不知道！”男人哭道，“坐直升机走的！我想跟着他们走，他们不带我！你们别杀我，我什么都不知道，我知道的都跟你们说了！”

“他们在这里面都做了什么你也不知道？”

“他们把我关在这个房间里，我只听到他们好像是在做实验……”

“你怎么知道他们在做实验？”

“我知道他们抓了狗回来，应该还抓了人，我听到有人在哭！”

“抓人做实验……”陈义哲疑惑道，“为什么不抓你做实验？你是现成的。”

“我……”男人犹豫了一下，然后坦白道，“他们是想抓我的……但是抽了我的血，说我有病，不能做实验……”

陈义哲问：“你什么病？”

男人没说话，邵翊甄又踹了他一脚：“你要是撒谎，或者不说，我就让你再也说不出来！”

“我……我是艾滋病……我……他们说我有艾滋病就不能做实验……”

这下就连黎海也觉得有大问题了，这群人在隔壁做人体实验，男人因为有艾滋病所以无法成为实验体……这几乎可以断定他们所做的实验肯定和这次的感染有关了，或者说，他们在广播里说的是真的，他们真的有疫苗和血清！

“赵泽恺，跟我去隔壁房间搜一下，”邵翊甄说，“看他们还剩什么东西！”

“你们不能去！”男人大喊，“那里面……那里面还关了好多怪物！”

“怪物？”

“就是那些被抓去做实验的人！他们还关在里面！”

黎海难以置信地问：“你手里有枪，还天天跟他们当邻居？你不瘆得慌吗？”

“我……我不敢出去……我怕，外面有狗……”

“废物！”邵翊甄骂了一声，领着赵泽恺出去了。

“恺哥！”陈义哲叫住赵泽恺，“你们知道里面有多少人吗？这样进去会不会太冒失了。”

赵泽恺一愣，随即忍笑道：“门顶上有窗子，爬上去一看就知道了。”

陈义哲这才发现，每扇门的顶端有一个可以打开的横窗，和他们学校教室的门差不多。陈义哲尴尬地笑了笑，赵泽恺看了看他，然后温柔地问：“跟我一起去？”

“嗯！”

房间里便剩下了黎海、小辉、秦科，还有春花，三人一狗守着这个畏畏缩缩的男人。

“大叔，”黎海蹲**，“长沙为什么没有感染者？就是为什么街上没有那些被感染的人？”

“人？”男人愣了愣，“人都跑了啊……”

“跑了？什么意思？是指在感染发生之前就跑了吗？”

“一个月前，长沙广播了，让市民都迁离长沙，往南边走……”

“南边？”黎海觉得奇怪，怎么会让市民往南迁？他看向另外俩人：“南边有什么？”

秦科摊了摊手，小辉沉思了一下，淡淡地回答道：“南边有广东人……”

“这特么不是去送死么！”黎海惊呼，“我没别的意思啊，我家也是当年湖广填四川从广东过来的……可是，不是应该去北京吗？”

小辉问男人：“是谁播的广播？”

“不知道，”男人摇头，“当时广播是以政府的名义播放的，就说成都已经爆发疫情，让长沙市民往南走……大多数人就真的走了，我们还留下来的，大多是没什么牵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