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晓晨星（十二）（1 / 2）

赵泽恺觉得陈义哲怪怪的，在别人面前总是特别正经乖巧，但在跟自己独处的时候，却浑身上下透着股骚劲儿。当他们载着一车的“采购品”回到酒店，陈义哲低着脑袋就躲回房间里去了。

“你们怎么了啊？”邵翊甄觉得奇怪，“吵架了？”

赵泽恺皱着眉毛，表情有些紧张：“没有，我也不知道怎么了……我，我去哄哄……”

赵泽恺走了之后，邵翊甄嬉皮笑脸地对着黎海说：“我们赵泽恺同志之前没谈过恋爱，有些笨哈哈哈……”

“我看你也没好到哪儿去……”

“我可比他好多了，”邵翊甄说，“至少我有情调，懂浪漫。”

“情调？浪漫？”黎海哼了一声，“你那特么叫耍流氓！”

“行行行，你说得都对……”邵翊甄正色道，“你们今天出去看到人没有？我是说活人。”

黎海也正想和邵翊甄汇报此事，他们虽然在大路上没有看到什么人，但是却能隐隐感觉到在居民楼或者办公楼里面有幸存者的身影。这些幸存者似乎是有组织性的，少则三五个人，多则几十个人，甚至在他们看不见的地方还有更多的幸存者团体。这些人多半是没有听从指令南迁的，这些在暗处涌动的影子，不禁让黎海觉得有些芒刺在背的感觉。

“他们没有恶意，我们就不用管他们。”邵翊甄说，“军区呢？去了吗？”

“军区里全是感染者，我觉得全城百分之七十的感染者都在军区里……铁丝网拦着，他们出不来，我们也不愿意进去。”

“嗯，没让你进去，”邵翊甄撸狗似的摸了摸黎海的头，“我老婆应该呆在最安全的地方——那就是我的心里。”

“……”

黎海感觉自己的眼珠子差点翻不回来了，忍住干呕的冲动，赶紧离开了邵翊甄的耍流氓现场。

真是见了鬼了……黎海暗骂，这个人说话没个正经！

而陈义哲赵泽恺那边，一向和和气气，乖乖顺顺的陈义哲小同志，第一次和赵泽恺发了脾气。

赵泽恺不明白，他不懂为什么陈义哲要生气，他只是把心里的话说了出来……

“恺哥……你知不知道在车上的时候，你那样说，特别像是在挑衅黎哥？”

“我……我没有啊……”

陈义哲狠狠吐了口气：“你还真是……呆子……”

赵泽恺觉得心脏发酸，喉咙口也有些紧，十根手指绞在一起。陈义哲看他为难的样子，心里也不是滋味，他上前，把赵泽恺的手指掰开，握在自己手里，然后柔声道：“恺哥，情话说给我听就好了，让别人听见，我舍不得。”

“我不会说情话……”赵泽恺羞愧难耐，“你说得比较好……”

陈义哲越发心疼起赵泽恺，他抱住对方，把下巴搁在他肩膀上：“咱俩……的东西，你找到了吗？”

“啊？”

“我生日那天，要准备的东西。”

赵泽恺顿时羞得不行，支吾着说：“我，我随便拿了两盒……我，我也不知道合不合适……”

陈义哲一愣：“咱俩说的是一个东西吗？”

“不是安全……套吗？”

“是啊，这东西不都一样么？”

“不是，”赵泽恺连忙解释，“我听说有大小区别的……”

陈义哲笑了：“那你拿的是大的还是小的啊？”

赵泽恺脸已经快红出血了：“好像，是大的……”

“那你还担心什么？”陈义哲仰头在他嘴角亲了一口，“你的什么样，我又不是没见过？”

赵泽恺低下头，陈义哲就越发想捉弄他：“况且……我还摸过呢，我很满意。”

陈义哲说的是之前赵泽恺肋骨骨裂，帮他擦身子把尿的事，赵泽恺一下回忆了起来，顿时觉得脑袋晕乎乎的，身子也开始不受控制的发烫。

“恺哥，”陈义哲贴着他的嘴唇，左右晃着脑袋，两边的嘴唇就轻轻摩擦着，酥酥麻麻的感觉窜到全身，“要对自己有信心。”

陈义哲一顿撩拨之后就出去帮别人分配物资了，赵泽恺一屁股坐到床上，双眼发空，他总觉得刚刚的对话里面有什么蹊跷，等他彻底回过味，吃惊地张大了嘴——

义哲的意思是……我，我在上面？

还有！还有……他，他对我那个……很满意？

赵泽恺抱住头，把脸埋到膝盖上，狠狠跺了几下脚，想把情绪释放出来，恰巧小辉从门口经过，看到了这番景象。

“你说什么？赵泽恺怎么了？”邵翊甄皱眉。

小辉摊了摊手：“他好像是在房间里发疯，我没敢叫他。”

邵翊甄痛心疾首地摇了摇头：“完了，冷静理智的赵泽恺同志彻底搁浅在了爱情的沙滩上，陈义哲小同志，你要负责的！”

陈义哲难为情道：“我，我什么也没做啊……”

陈义哲的说辞明显没有人相信，于是他巧妙地转移了话题：“那个，我最近思考了一下，感染者和变异者之间的关系，为什么有的变异者能控制感染者，有的却让别的感染者不敢靠近……你们想听听吗？”

邵翊甄眼睛一亮：“我就喜欢你这种在逆境里也保持思考的好习惯，大家要向我们的陈义哲小同志学习！那个，春花去把正在搁浅的赵泽恺同志和不知去向的黎海同志拉回来！”

春花甩了甩身上的毛，步态悠闲地朝俩人的房间跑过去，似乎是真的听懂了邵翊甄的话。

“是这样的，”陈义哲在人都到齐了之后开始慢慢阐述自己的观点，“我们之前遇到过两种情况，一种是像李博士一样的，他作为能力最强的变异者，控制着整个研究所的感染者，另一种是上次在酒店的那个变异者，其他感染者都碍于他的存在而不敢靠近……我仔细分析了一下，又联系了我们之前的疑虑，变异者是如何控制感染者这一点，我得出了结论——只有被变异者感染的感染者才能受其控制，而变异者的能力对不被他感染的感染者无效。”

赵泽恺总算恢复了正常：“也就是说，现在有两个变异者A和B，A将一群人类感染了，那么这群感染者只会听从A的指令，而对B则选择回避，对吗？”

“是的，”陈义哲点点头，“这样一来，逻辑就能说通了，变异者是通过自己身体里分泌出来的某种激素或者体液来控制感染者的，我认为可能是当激素和体液进入感染者的身体后，他们的神经和变异者的大脑相连了，也就是说，这些感染者，其实是成为了变异者身体的一部分。”

“你这个听着……有点儿玄幻啊！”邵翊甄感叹道。

“是有点玄幻，”陈义哲说，“但如果我们硬把这种控制或交流行为往脑电波传输上靠，岂不是更玄幻？”

“我还有个问题，”邵翊甄说，“变异者和变异者之间能感觉到对方的存在，我作为能力者，也能感觉到其他能力者的存在，这又是为什么？”

“我认为是气味、激素等等原因，”陈义哲说道，“具体的我不太清楚，但是这就像动物世界里的那些动物头领一样，他们能感觉到其他头领的靠近，甚至能分辨出对方是否会对自己构成威胁，当然，这些都是我的猜测，真的要搞清楚原因，就得专业人士来解剖了。”

黎海看向赵泽恺：“你会吗？”

“不会。”

“你不是华西的吗？”

赵泽恺冷漠地反问道：“你不是伯克利的吗？”

“我都说了我那是唬你们的！”

“总之！”陈义哲连忙打断，“总之这些都是我的推测，我也希望能对我们之后的行动有所帮助。”

“嗯，有帮助，”邵翊甄满意地点头，“大家都要向陈义哲小同志学习啊！行，现在我们接着把物资给分配好，然后就各干各的事儿吧！好久没放松过了……你们仨今天出去了不知道，我刚刚在负一层，发现了温泉！”

“是假的温泉，”小辉纠正道，“就是热水池。”

“热的就是温泉！”邵翊甄说，“咱晚上好好泡泡，消除疲惫！”

陈义哲凑到赵泽恺跟前小声道：“他这样弄不好吧……现在还不知道自来水和电能用到什么时候，放那么多水，万一明天没水了怎么办？”

“随便他吧，”赵泽恺也有些不满，“爱怎么搞怎么搞……”

陈义哲腼腆地笑了笑：“恺哥……那晚上我们一起去？”

“啊！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