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道书（十三）（1 / 2）

“黎哥，那两个人好像关系很不好啊。”陈义哲看着正在抽血的秦子羯和程声，觉得二人之间的气氛很诡异，“特别是那个秦子羯，感觉要把程声吃了似的。”

黎海也觉得二人剑拔弩张，可是这两个人的关系，不知怎么的让他觉得……特别想笑。秦子羯脾气是真的爆，一早上已经听他把程声的祖宗十八代给骂了四个轮回，程声反正就不搭理他，随便他骂，偶尔不痛不痒地回两句，挑得秦子羯的怒气更是高涨。

肖智玄早被这俩人吵烦了，直接给暴躁的秦子羯打了一针镇定剂，程声看着渐渐平静下来的秦子羯，对肖智玄说：“肖博士，我们免疫者是人类遗留的珍贵资源，如果哪天子羯把我给杀了，您一定要替我报仇啊。”

“报你妈！”肖智玄愤怒地踹了一脚椅子，“我真是后悔把你们给弄过来了。”

程声笑了笑，狐狸似的眼睛瞟向黎海：“黎海是吗？你也是免疫者？”

“是……”

程声扬起嘴角：“你看上去好温柔啊。”

秦子羯此刻眼皮打架，但是依然用尽全力地从喉咙里挤出了一句“操你妈”。

程声指了指秦子羯：“我这个发小，从小脾气就不好，又调皮，真没想到现在居然成为了免疫者，你们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管教他的。”

秦子羯又奋力挤出一句“操你大爷”。

黎海尴尬地笑了笑，不知道该回什么，便岔开了话题：“老k是不是已经知道你们来成都了？”

程声说：“肯定知道了，诸神会有自己的卫星，我们身体里应该是有芯片的，所以说，陆大哥从成都出发来广州的时候，他应该就已经知道了。”

“那为什么他现在还没有动静？”

程声摊了摊手：“谁知道呢？我们都只是诸神会手里的棋子，我们也不知道，我们对于诸神会来说重不重要。”

黎海满脸担忧，程声便安慰他：“你不要着急，他们来或不来，诸神会都在那里，现在我们没有主动权，也不可能搞飞机杀到美国去，所以，静候其变吧。”

说完他摸了摸瘫在一旁的秦子羯的脑袋：“你看，你安静的时候，还是很可爱的。”

“操……你全家……”

“哎哟，之前我还没发现呢！”程声走到窗前，指着楼下的红色大巴，“你们怎么还把人家上港的车给开过来了？从上海开过来的？”

黎海笑着摸了摸头：“是啊，当时急着用车，就把车开过来了。”

“你们还是上港的球迷啊？”

黎海一把拉住正欲转身离去的陈义哲，解释道：“不全是，大家都比较喜欢看球，哈哈哈……”

陈义哲不开心地盯了盯黎海，他可以跟赵泽恺发脾气，可是却和他黎哥生不起气来，只能任他把自己手腕握着。

“嗯，不错，”程声点头，“早说我把我们广州恒大的车给开过来嘛！”

赵泽恺粉恒大，陈义哲知道，他便问：“你喜欢恒大啊？”

“不！”程声说，“虽然我在广东上学，但是我是成都人，我可是百分百支持四川全兴队的，嗯，你们知道的吧，我喜欢魏群。”

等等……四川全兴队，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俱乐部了？魏群……他们该叫人家叔叔了吧！

“唉，你们别觉得奇怪，我这个人比较怀旧，”说着看了眼躺在一边的秦子羯，“儿时的时光，真的很美好。”

秦子羯迷迷糊糊中听到了“全兴”，“魏群”等名字，脑子一团浆糊里出现了很遥远的记忆。那个时候他和程声还在上幼儿园，当时正值四川全兴队最威风的

时候，整个四川掀起了“黄色旋风”，只要是个人，都支持自己的球队。魏群是全兴队里出名的后卫，行事作风刚猛直接，且颇有大侠风范，所以当时流传着一句玩笑话：嫁人要嫁魏大侠。

小孩子听到耳朵里当然也学了去，那个时候秦子羯跟着班上的人一起起哄，程声却在一边偷偷跟他说：“你以后嫁人不能嫁给魏大侠。”

秦子羯不明白，左右都是嫁人，为什么不嫁给大家都喜欢的人呢？于是他就问程声：“声声，那我应该嫁给谁？”

程声小狐狸眼睛一弯，白白胖胖的手指指着自己胸口，坚定地说：“你要嫁给我。”

秦子羯当时就是个小虎比，他想着魏大侠是球星，离自己那么远，肯定不可能嫁给他，声声跟自己差不多大，而且就近在眼前，他也喜欢声声，于是就奶声奶气地答应了：“嗯！以后我就嫁给你！”

这话，秦子羯隔天就忘了，可人家程声记得呢，而且一记就是十多年。

高中之前，俩人关系一直都很好，可高二那年，青春帅气的秦子羯谈了个女朋友，后来发生的所有光怪陆离的悲剧，都是从那个节点开始的。

秦子羯谈了个女朋友，还是隔壁班的班花，人家两情相悦你侬我侬，这时候，程声站出来挑事儿了。他先找了秦子羯，开场一句话：“你不能和她谈恋爱。”

秦子羯觉得莫名其妙，问他为什么。程声便理直气壮地说：“因为你说过，你以后要嫁给我。”

秦子羯以为程声在跟他开玩笑：“声声，你是不是看我谈对象眼红了，没事儿，你长这么帅，我回头给你介绍一个。”

程声不听：“我没跟你开玩笑，子羯，你是个男人，你说了要嫁给我，说话要算数。”

秦子羯火了：“你他妈也知道我是个男人！我一个男人怎么嫁给你？别他妈开玩笑了！”

秦子羯撇下程声走了，继续和他的班花女朋友谈恋爱，可是没过多久，小女朋友就来和他提分手了。

开场先是一耳光，打得秦子羯一脸懵逼。

“你个臭渣男！”小女朋友气得脸通红，“你个同性恋还来勾搭我！吃你的鸡巴去！”

秦子羯捂着脸，惊讶诧异惶恐疑惑，所有情绪涌上脑门，同性恋？我他妈什么时候变成同性恋了？

他没有变，程声帮他变的，他去找了秦子羯的小女朋友，跟她说，你男朋友明明谈了男朋友了，却还来找你，他只是不敢暴露自己的性向，所以才用你当个幌子。

小女朋友惊呆了，虽然在天腐之国，出个柜不是什么大事，但是拿异性当挡箭牌是绝对不能忍的。当机立断，小女朋友决定远离渣男，自己提出分手。

秦子羯心大神精粗，根本没想透这中间是怎么回事，再加上他金鱼般的记忆，什么事儿都不放在心上，还和程声一起吃饭一起回家。

但是当他的第三个女朋友以同样的方式和他分手后，他总算觉得不对劲了。所有的矛头指向程声，他跑去找程声质问，本以为程声不会承认，没想到人家根本不隐瞒，一五一十事无巨细地把他的骚操作全部讲给他听。

秦子羯如五雷轰顶，气急败坏地第一次跟程声动了手。然后，然后就没有然后了，他一拳挥出去打到的只有空气，紧接着程声一套连贯地组合拳把他打趴在地。秦子羯匪夷所思地看着昔日的好友，昔日好友却淡淡地说：“早料到你要跟我急眼，我在拆你第一个女朋友的时候，就报了格斗速成班，你现在不是我对手。”

秦子羯被程声彻底压制，高中剩下的日子可以说是过得浑浑噩噩，他走到哪儿，程声跟到哪儿，一见他要跟谁好，立刻帮他亮出同性恋的身份。秦子羯

就这么痛苦不堪地毕了业，然后欢天喜地去了广州，在中山大学的校门口，如丧考妣地见到了早来了两天迎接他的程声。

秦子羯像见了鬼一般躲过了程声的热情拥抱，却好巧不巧地和他分到了宿舍楼的同一层，幸好不是同一间。

程声毕业之后考虑了很多问题，就算要秦子羯嫁给他，也不能那么急，自己这么优秀，他总有一天能看到自己的好。所以上了大学之后，他并没有像之前一样把秦子羯粘的那么紧了，这无疑让秦子羯放松了警惕，甚至以为，程声孩子气的闹剧该结束了。

某天，程声收到了爸妈寄过来的特产，他本想去分一半给秦子羯，晚上的时候，他去敲秦子羯的宿舍门，可秦子羯却不在。

“秦子羯啊？”他的室友是这么说的，“他和他对象开房去了。”

程声只觉得眼前的一切都坍塌了，之前建立起来的善意和耐心，全部化作废墟。他没有问秦子羯去哪儿开房了，和谁，而是回到自己宿舍，躺在床上，捂着被子默默地流泪。他喜欢秦子羯，但无论遇到多大困难，无论秦子羯对他多么避之而不及，他都没有哭过，但这回他真的忍不住了，一想到自己喜欢的人正光着屁股和别人滚在一起，他就觉得心脏像被撕开一样痛不可扼。

凌晨，他打开校园论坛，以秦子羯的身份发送了一个惊天地泣鬼神的帖子：

大家好，我是经管学院大一的秦子羯，今天我怀着忐忑的心情在论坛里宣布：我要出柜。哥们儿如果你也喜欢男人，请联系我，我的电话是13920xxxxxx，跟哥来一发，心情乐开花，跟哥打一炮，三天不睡觉。下面是我的照片：

图片j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