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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芩眉毛跳了一下，微微点了头，看着赵五尽量用了“鼓励表扬”的目光，他道了句：“挺好，继续。”

赵五听完这话，忽然觉得自己有点儿傻，到底是什么影响他，让他这般犯傻呢？

他把佩剑从脖子上放回了腰间，端正地举着伞，退了几步，跟在段芩的身后面无表情的走着。

段芩用左手摸了摸那湿湿的袖子，他轻叹了口气，笑了笑，莫名有些感慨，其实有时犯蠢是挺好的，活得太透容易累，就这般闹点儿傻，心里倒是什么都不装，过得还自在。

手指又一次触碰了纸伞的一角，雨水顺着流下，成功地落在地上，化为那一滩脏水里的一部分。

“这条街还真是不好找，要是没有小王爷引，怕是难上加难。”叶书衣把石子踢到了一个摊位的桌子下面，而又找不到新的小石子，气竟是慢慢消了许多。

段芩蹙眉，道：“不是兄弟吗？说何客气话？”

叶书衣扶额，真是有点儿苦笑不得，这小王爷怎么这么容易见缝插针，说话认真的不得了，他笑着道：“嗯，是兄弟，不客气不客气，对，一家人的关系。”

段芩“嗯”了一声，总觉得这句话哪里有些怪，但是没有深入去想，便也自然地过了。

“盛川城很大，繁华区域大家都熟悉，这犄角旮旯的地方没人走，这里住的又都是些平头老百姓，所以不好找。”段芩又道：“而且这个布店以前是作为一处仓库用的，这几年才开始改为卖布。”

“如此。”叶书衣问：“那小王爷是如何知道的？”

“我认识他家大公子，也算钓鱼的时候认识的。”

叶书衣没忍住笑了一声，合着小王爷的朋友都是鱼友，啥都是钓鱼认识的。

段芩看向叶书衣道：“因何发笑？”

叶书衣：“是不是除了我之外的人都是钓鱼认识的？”

段芩一愣，想了想道：“大部分都是，剩下的是些一同长大的世家公子们，叶公子这种认识真是第一个。”

他本以为盛川城内喜欢钓鱼这样有耐心的爱好没有几个人，后来才发现其实很多，而且有一个十几人的队伍，经常一起出去钓鱼。

他入了那个小队渐渐地认识了许多有趣的人。

不过这些年出去的机会很少，他们及冠后便不能像之前一样了，大家都有事要忙，成亲的，管财的，养家的，实在闲不下来去干别的。

大概每年都能钓上一次鱼的只有段芩一人。

小部分的朋友是他小时候的伴读什么的，同一个书院，一起听讲，总能认识几个好的，他们现在都在朝廷上混得挺好，等再努把力便可以袭了父辈的职位。

像叶书衣这样以“一把剑”认识的，那还真只有他一个。

“他们现在都挺忙的。”

段芩笑了笑道：“他们都在过着自己想要或者不想要的生活，但是他们都很努力，其实还好。”

段芩那真实潇洒的笑一下子晃了叶书衣的眼睛，叶书衣收起想开玩笑的心，认真道了句：“已经很好了，努力过得到的就算之前不喜欢那也没什么要后悔的了。”

雨随着夜色降下来也逐渐停了，因为阴天，显得比平日更黑一些，甚是安静冷寂。

不过前面的添笑楼可不是这样，灯火明亮，莺声笑语，女子的歌声柔美动听，仿佛那里是另一个白昼，令人着迷。

段芩看了叶书衣一眼，将怀中的请帖拿了出来，道：“叶公子可以拿着这个进去，去看……美人。”他一下子没找到替代词，便还说得是“美人”。

叶书衣接过帖子，道：“多谢。”

说实话，他今日跟段芩走着闹着，差不多是有点儿忘记看美人这件事了。

李眠嘴里塞着包子，口齿不清地问道：“小王爷不去吗？”

段芩淡笑回道：“我不去，我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