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2 / 2）

“哥已经和小贺叔报备过了，我们俩不回家，哥带你去泉村后面的山上露营。”许城秋一边说着，一边稳稳地操着方向盘。

“这么酷!你带露营工具了吗?”贺梵勉强打起几分精神

“都准备好了，在后备箱里。”许城秋用左手拇指向后比划。“晚上山上不热，不过要做好防蚊工作。”

“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露营。”贺梵说。

“那你可得好好期待一下。我小时候爸妈也带我上山住过，我现在还对山上的景色印象很深。”

“就是很好看咯?”

“你到了就明白，要开山路了，坐稳。”

车在泥泞的山路上颠簸地行驶，四周找不到其它车辆。车窗外，夕阳的余晖将树林染成橘红。道路两旁的树丛模糊晦暗，无法窥视其中的情形，但仔细听则会捕捉到轻微的响动，应该是动物们穿梭在林间时发出的声响；穿林而过的风时不时也会拉出一曲独特的旋律。

路越来越窄，天色也渐渐暗淡，许城秋降低车速，把车停在泥路尽头一旁的空地上，“下面要我们自己走过去了。”

贺梵跟着下车。他环顾四周，有点担心地问:“不会有狼吧?”

“更深一点的林子也许有，这一块是肯定没有的，毕竟靠近人类住的地方。”许城秋拉开后备箱，从里面掏出大包小包背上，最后把一个摄影包和三脚架递给贺梵，“你拿这个。”

约莫直行了十分钟的光景，周围的树木忽然变得稀疏。不远处的一口湖，仿佛是地面上一面巨大的镜子，倒映出落霞渲染的橘红色天空，归鸟从镜面上掠过，原本平静的画面顿时激起了几道褶皱。鸟鸣声如同利箭一般在安静的树林中划出一道口子，又在短短几秒内缝合。

湖边十分平坦，没有树木，只长着些草。许城秋在湖边打探一番，决定在离湖稍远的一块空地上扎营。他把背包的工具取出，同贺梵一道搭起帐篷。贺梵没有经验，只得步步依赖许城秋的指挥，笨手笨脚地跟上许城秋的动作。好在许城秋平时对此有点研究，两人没花太长时间就解决了问题。

搭好帐篷后，许城秋从包里掏出一个小瓶，丢给贺梵：“先抹点驱蚊露，哥去湖边打点水。”说完提着个小水桶走向湖边。

贺梵在裸露的皮肤上都抹上驱蚊露，随后好奇地察看起了许城秋带的大背包。包里各种工具令他眼花缭乱，一向没什么旅游经验的贺梵如同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小屁孩，看什么呢？”许城秋提着满满一桶水走了回来。

“看看你都带了些什么。”

“就是些基本工具呗，有什么好看的？”许城秋把水桶放在地上，从包里拿出气炉生火。 气罐被放进气炉旁的卡口，许城秋扭动气炉的旋钮，火焰腾起。

“我还以为我们要像贝爷一样去林子里找干柴生火，顺便抓一些蜘蛛老鼠靠着吃。”

“就我们两个?找干柴都难，还抓蜘蛛，怕不是要被蜘蛛抓啊？”许城秋一边说，一边把小锅架在了炉子上开始烧水，“而且贝爷吃那些玩意儿我看得都想吐，自己吃肯定要吐到脱水。”

贺梵不甘心只伸手要饭，硬是想要做点事：“大秋，我帮你干点什么？”

许城秋指了指放在帐篷里的包：“哥煮面，你把包里小烤架拿出来准备烧烤。对了，还有饮料，一起拿出来。”

天色完全暗了下来，湖边清风阵阵，暑气渐渐被风吹拂的无影无踪。星辰在日光退却之后攀上天空，霎时间，无数闪耀的微光点亮在夜空之上。除了贺梵和许城秋之外，树林里再也听不到其它人类交谈的声音，然而四周并不寂静，蝉鸣此起彼伏。黑暗中，炉火静静地燃着，散发出无与伦比的光和热。此刻的感觉是微妙的，山林的夜晚隔绝了喧嚣、割裂了同外界的联系，贺梵犹如置身世外桃源，除了许城秋以外，不用再面对其他人，他得以贪婪的享受与许城秋独处的快乐。炉火映照出许城秋的脸庞，即便没有房屋，这也是一个令贺梵安心和温暖的避风港。

“面煮好了，来吃吧。”许城秋用一次性碗盛了一碗面递给贺梵。

贺梵接过面，挪动屁股挨着许城秋坐：“你不关火吗？”

许城秋无奈地用手指弹了一下贺梵的脑门：“是不是傻？关了火你看得见什么？又不是在家里。”

贺梵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许城秋起身去调试相机，之后端起一碗面吃起来。两人面对炉火，挨得很近。

“怎么样?这里好看吗?”许城秋问。

贺梵点头，“好看，我很喜欢。”

“上次和你聊天，你说最想去北欧。当然这个暑假带你去北欧太不现实了，我们俩都没那么多钱。不过这里好歹和北欧的夏天有点像，我猜你一定会喜欢，所以才开了大老远的车带你来。哥对你好吧?”

贺梵有些难以置信，虽然许城秋面上看上去对很多事情不在意，但自己漫不经心的一次吐露竟被他记得清清楚楚。“你在车上还和我说什么‘友谊天长地久’都是看缘分，都是唬我的吧。”

许城秋突然笑了起来，“没有骗你，毕我和你是真的挺有缘分，但我的确是想看看你的反应。”

“你想看什么反应?”贺梵有些恼火，毕竟因为许城秋这一句话自己难过了许久。

许城秋忽然凑近贺梵的耳朵，低声道:“你就这么不舍得我?嗯?”

贺梵瞬间感觉一股电流从耳朵传遍全身，浑身上下顿时酥**痒的。“舍……舍不得你走。”话虽难以启齿，但贺梵还是用尽全力讲了出来。

许城秋用手轻按贺梵的脑袋:“我想知道为什么，我们明明才认识一个月。”

贺梵心中的锁链摇摇欲坠，他一下子头脑发蒙，不知道该怎么表达才能圆过去。“大秋……城秋哥……你先答应我，不管你听到什么都一定不能不理我，好不?”

许城秋拳头一紧，也跟着紧张起来，他已经明白几分。“好，你说。”

“大秋，我喜欢你，想做对象的那种喜欢……怎么说，我算是对你一见钟情......刚开始也许只是限于欣赏你的外表，想和你套个近乎。可是我越接触你，陷得越深……我就觉得你特别特别好……我之前一直没有说，我怕你不理我。我现在说了，你要是觉得不舒服，我晚上睡帐篷外面。我知道很多人没法接受同性恋……或许我们做个朋友也可以。”贺梵不知不觉地说了一大通逻辑混乱的话。杵在两人间薄薄的窗户纸彻底被捅破。

“你就认定我不会接受你的告白?”许城秋反问。

贺梵睁大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许城秋。下一秒，一个软绵绵的吻落在了他的唇上，朝思暮想的温度真真切切地以暧昧的方式传递给了贺梵。许城秋用舌头撬开贺梵的牙齿，加深了这个吻，直到贺梵有些喘不上气了才停下。

“想和哥说点什么?”许城秋托起贺梵的下巴，逼迫他同自己对视。

贺梵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因为激动而浑身发抖，几乎讲不出一个完整的音节。

“做我男朋友吧，贺梵。”许城秋双手捧着贺梵的脸颊，十分认真地说：“我也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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