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2 / 2）

一路无言。

陆扰坐在后座，看着林衍的后背。距离有点近，并不在“安全”这个范围内。但是很奇怪，他并没有生出什么病理上的抵触。

或许是盐酸帕罗西汀片的功劳，或许是他太累了，或许是因为面前的人是林衍。

防范不及又想要靠近的林衍。

陆扰被自己这个想法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往后仰去，后背撞到了车箱上，砰的一声有点发疼。

“怎么了？”陆扰还没反应过来，林衍就先侧过头问了一句。

——耳朵这么灵不会是一直在偷听后面的动静吧。

陆扰腹诽，挪了挪位子，手伸到后边摸了摸被撞到的地方，道:“没有。”

“我会不会开太快了？”林衍又问。陆扰无所事事地回应:“还好。”

静默了一瞬。

小电驴在白线前停下，红色的“99”挂在前方闪烁。林衍一向很讨厌红灯，尤其是“99”这种让强迫症很恼火的数字。然而此时此刻，他心情明媚到甚至可以把这个该死的红灯当成交通管理处对自己的祝福。

当然后座的陆扰并不像他这么乐观。

酝酿了好一会儿，林衍才开口试探着叫了后座的人一句:“陆扰。”

“嗯。”回应他的依旧是那个有些冷淡的声音。

林衍深深吸了口气。

“陆扰，我找了你……很久。”

沉默。

“我们，还算是朋友吗？”

沉默。

“我们也是老同学了，我能不能偶尔去你那里串门？”

空气在陆扰的沉默中一寸一寸变得冰冷狭长，像是冬天里的冰凌，割开了林衍所有温暖的幻想。

林衍不敢再说话，他知道自己唐突了。陆扰只是对自己没有一开始那么冷漠而已，他却得寸进尺甚至提出这种要求。

红色的数字一点一点变小，然后被绿色的光芒掩盖。

像是得到了救赎一般，林衍拧紧了油门。

好像这样就可以把刚才的狼狈甩在身后。

风呼呼的刮过耳边，传来一个细碎的，微弱的声音。

陆扰依旧是冷淡地说着，语气没有一点温度:“随便你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