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2 / 2）

“小扰啊。”周莉温和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你吃饭了吗？”

陆扰瞥了眼厨房，不知为何有点心虚:“还没呢，快了。有什么事吗？”

周莉对他的态度习以为常，却还是无奈地笑了笑，说起来，她也很少给陆扰打电话。自己的儿子是什么性格她清楚，拉家常也很容易扯到让人不愉快的话题，所以一般打电话都是有一个主题的。尽管如此，听到陆扰的话，周莉还是有些无奈。

“……阿存他实习的那家公司在沍城有分公司，就想着去沍城工作，你不也在沍城嘛，兄弟两人也有个照应。”

陆扰顿了顿。

周存是他母亲和继父的孩子。陆扰本来和家里人关系就比较平淡，搬出来自己住之后，联系更是少得可怜。周莉不说，他都忘了周存大学毕业实习期一过就要正式找工作这件事。

“知道了，我会看着他一点的。”陆扰平静地答应了下来。

厨房里的爆油声突然变大，他侧过头，看见林衍从容不迫地把青菜一手扣进平底锅里。声音一下子闷了起来，被还算新鲜的蔬菜掩盖了下去。

“……你平时得好好照顾自己啊，老大不小了，不要乱吃东西，你那胃病可不是闹着玩的。”

陆扰收回视线，不甚明显地勾了勾嘴角:“嗯，你也注意身体。”

这种煽情的话语一般就是拿来做结束语的，好让话题结束得不是很尴尬。陆扰等着周莉一句话好挂断电话，对面却罕见地安静了下来。

“那……我，”陆扰有些无措，僵硬地说着，“挂了。”

“嗯。”

陆扰迅速地把电话挂断。

没有人和他说话的时候，他才能慢慢地恢复思考的能力。

如果周存要来的话……

真是麻烦。

厨房里的声音没有停止，却不像刚刚那样喧哗难耐。陆扰轻轻耸了耸鼻子，闻着空气中一点有些陌生的香味，感觉自己的胃在慢慢复苏。

曾几何时他也可以这样无所事事地等着有人从厨房里带着普通而温暖的饭食出来，他对那个人的定义就是家人。可后来他的家人变得不像是他的家人，搬出来后厨房也很少会这么带着人间烟火的气息。即使是一个人下厨，厨房里也像自己的心境一样冷冷清清的。

现在在做饭的，在他的家里营造出温暖的氛围的，不是家人，却是个麻烦。

比周存还要麻烦的麻烦。

陆扰盯着林衍的身影，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