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1 / 2)
陆扰偏过头,没有说话。
不仅仅是因为被拆穿的无措与狼狈。林衍的表情太过认真,认真得像他们年少的时候。陆扰不敢直视他的目光,生怕在其中看见陷落的自己。
“你好歹告诉我你过得好不好。”林衍低声说。
刚刚搬来的那一天,他笑嘻嘻地敲开陆扰的门,也不管门内的人一脸的不耐烦与抗拒,脚伸进屋里卡着不让人关门。
“响应一下建设和谐邻里关系的号召吗,互帮互助,共同进步。”
那时陆扰冷冰冰地回答他:“我自己一个人也过得很好,不劳你费心。”
他没有把“好不好”这个问题放在心上。独自在外谋生的年轻人,普普通通活着的那些,都无所谓“好”与“不好”。
直至此刻,看着陆扰发青的眼圈和明显苍白瘦削的脸,他才后知后觉似的有些心疼。
从他进门,看见握着刀警戒而虚弱的陆扰的时候;从他坐在地上,陆扰抱着他轻轻发颤让他别走的时候;从他给他喂糖水,看着陆扰一边昏睡一边皱眉的时候;从薛佳凝和他说陆扰的情况的时候;从他在卧室里翻出那人小心藏着的药的时候……
还有现在,不肯与他对视,不肯开口说话的时候。
非常心疼。不止是心疼,五脏六腑都跟着一起难受。
他坐在床边,膝上放着一盒一盒的药,手机浏览器里那些词条的相关解释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让他想死死拥住身边睡着的人,或者是给他一个清脆响亮的巴掌。
“盐酸帕罗西汀。”林衍开口。
陆扰的指尖颤了颤。
“阿普唑仑,”林衍接着说道,接近冷眼地旁观着陆扰的眼神越来越慌张,“舍曲林,劳拉西拌片,舒肝解郁胶囊,还有盒降心率的吧。”他伸手捉住陆扰的指尖,于是那点冰冷在他干燥温暖的手中轻轻颤抖:“你过得很好,对吗?”
陆扰感觉膝盖有些发软,稍稍用力往墙上靠了靠,林衍顺势逼近了他:“不需要我,也不屑和我说这些,是吗?”
他的语气并不凌盛,低低的,温柔里似乎夹杂着悲哀。陆扰回过头,声线还有些颤:“你别这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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