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白(1 / 2)
在碑前停留了一会儿,天色渐渐黑了,年未星牵着良仁往回走,良仁觉得他的手特别凉,透进骨子里的那种没有温度的凉,他攥得再紧,也会像沙一样溜走的那种凉,他终于忍不住这沉默,说:“你跟我说会儿话吧,别这样,我太心疼了。”
“故事只讲了一半,后一半,是关于我的。”年未星看着他,良仁心尖儿颤抖,几乎又要立刻停下来去拥抱他。
他也悲伤的想流眼泪,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爱人。
“你说,我听着呢,你说什么我都想听。”良仁说。
“我知道,”年未星叹了一口气,看着越压越深的天色,加快了脚下的步伐,“十二岁那年我还很小,我不知道死会离我那么近,也不知道永远的离别意味着什么,更不懂他们男男女女的混乱关系给我妈带来了多大的伤害,我爸把我关进了屋子里,就是我的那间,屋里只有一张床,什么都没有。”
“我被他囚禁了四年,他也不常回来,雇了一个人每天给我送饭,我中途试过非常多办法,砸烂过门,砸过窗,又放火烧过屋子,想就这样死了算了,割过腕,也上吊,每一件都没成功。”
“还好只是囚禁,他对我没有兴趣。”
“我十六岁的时候,他偶然回来看我,觉得我长大了,觉得我长得是他想象中的样子,那时候他有了新的老婆,可以陪他玩出花样的那种老婆,他让那个女人……我的继母,来我房间,勾引我,和我上床,我不肯,他绑我,捆我,不给我饭吃,”年未星字词艰难,几乎是几个字就要停顿,他缓慢地调整着自己的呼吸,让自己的情绪起伏处于平静的状态,“那样的生活我过了十多天,没人得逞,他觉得我十多天没吃饭应该已经饿到脱力了,有天疏忽大意,门没锁,我连夜跑到荒原,我知道他肯定会下山找,但荒原这么大,他找不到的……”
“他没找到,我跑出来了。”
良仁松了一大口气:“还好,你没被他找到。”
“我又东躲西藏的过了一阵子,他差不多放弃找我,而那时候遇到一个星探,他说他把我挖到他的公司可以保障我的人身安全,我想都没想就去了,谁想到他的意思是让我陪酒,榜到大款之后大款自然会罩着我……”年未星垂头冷哼了一声,眉眼间流露出些冰刃锋利的神色,“陪过三次,每次都把全桌人喝吐,让那些对我有想法的人没那个机会和条件下手,第四次,遇到了良总。”
“后来的事,你都知道了。”
故事说起来简单,但亲身经历,又怎么会是这寥寥无几的几个字就能说完的呢,良仁心里明白,他问:“那个公司名字叫什么?”
年未星暖和了些,他抬手揉了揉良仁柔软的发丝,说:“想替我报仇?”
“想。”良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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