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里春风迎(7)(1 / 1)
走到远处,纪鸣对周北枳说道:“阿枳,刚才你的话是不是太重了?”
“纪尚书,你此言差矣啊,郡主怎么会做错呢?”
“那小子挡在郡主前,本来就是大不敬,郡主没有罚他,已经算轻的了。”
......
周北枳没有说话,只是看了看远处的少年。雨已经下大了,由濛濛细雨变成了倾盆大雨。城门边的百姓早已散去,而那些贵族子弟的马车也随周北枳走远。可能是少年的油纸伞太过破旧,承受不住雨的压力,早已坏掉。而少年似乎是愣了神,在原地站着,并没有离去。雨水顺着他的头发流下,有几分狼狈。他的眼中有无奈,但更多的是落寞。
远处芭蕉叶也低垂,少了几分生机,多了几分坚韧。
周北枳觉得可能是这个少年好看得过分,以至于让她第一次对自己产生了怀疑。
“你觉得我错了?”周北枳并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反而又问了他一句。
纪鸣没有说话。
“呵。”周北枳看到他的神情后低笑一声,“阿鸣啊,我们认识了这么多年,你居然还没有真正懂我。”
纪鸣听到这句话后,想要解释什么,可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
周北枳的细眉皱起,眼睛里也眯了起来,好像有什么不解。可是就是这样的样子,却让人感到凄凉。
为什么说的话那么重呢?因为避嫌。当那位公子吟出那首诗后,她就知道他是一个不可多见的奇才。理应这样的人,科举是没有问题的。可她这次秘密成为审卷人,若是因此而赋他状元之名,难免会落下闲话,对他以后的官途不利。
可是阿鸣却怎么不懂她的用意呢?
纪鸣到现在也有了悔意。他,阿商,阿桐和阿枳自幼一起长大,可以说得上亲密无间。可是自从成王府的夫人病逝后,阿枳就变了,由活泼幼稚到冷静淡定,由鬼神不信到信佛,自然阿枳也就和他们渐渐疏远了。
他儿时曾读过白居易的《长恨歌》,可“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此句他却始终不懂。直到他第一次在芭蕉树下看到笑得那么明媚清亮的阿枳,他懂了,懂得彻底。可后来阿枳性情大变,他也不要面子地跟在阿枳身旁。可就算这样,阿枳的很多事情他也是不知道的。
可是他知道,只要能让阿枳笑,要了他的命都行。
“白公子,我们还是赶紧去聚月楼吧,要不天色就暗了。”周北枳弯了弯嘴角,“阿鸣,我坐你的马车吧,我提前让侍卫带马车回府报平安了。”
“......我的荣幸。”纪鸣懂了她此时的意思,他掩了眼底的情绪,应了一声。
周北枳也好像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似的,点了点头。
她不怪阿鸣的。虽然阿鸣已入官多年,但由于身家在那里,没人敢跟他耍心机,所以直到现在,阿鸣的心还是清澈的,纯洁的,不染世俗灰尘的。她理解,也给予尊重。
毕竟那些苦,那些难她来受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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