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2 / 2）

许潜觉得这件事虽小，但不能放弃解决，可是又不知道从何解决。

就在许潜反复斟酌的时候，林朗先发来了消息。

林朗：【衰仔，还不出来？如果被人绑架扣1我速来救你】

不是，我……

许潜正要说什么，林朗那边却发来了15s的语音消息。他把听筒贴在耳朵上，语音消息的确已经开始播放，但半晌没有一点声音，他还以为是系统故障，重新点击播放，又听了三秒的寂静之声。他意识到这就是一段空白音频，就在他不明所以的时候，身后背靠着的门板被轻轻敲响。

“哎，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林朗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我知道，没关系。我查到对面街有一家小火锅，你想吃火锅吗？”

他越是大度，许潜越感觉心酸，一时没有接话。他正想好好讨论这件事，林朗又敲了敲门板问：“难道你已经在里面吃过了吗？”

许潜最终没忍住笑骂：“去你的！”

“那你倒是——”林朗又捶了一下门板，“出来啊？”

许潜推开门，林朗站在外面，耳机挂在脖子上，两手插在兜里，他的脊梁自然地弯曲，没骨头似的懒懒散散的样子，看见许潜的时候眼睛一亮，然后朝外面一歪头：“您先请。”

两个人离开图书馆，晃晃悠悠地走去吃了小火锅，从店里出来都带了一身的火锅味儿，小废物闻了又要打喷嚏。

而且可能是因为今天眉毛画太好了，林朗非不愿意这么早回家，以享受生活为理由生拉拽着许潜去逛商场。许潜简直没有办法想明白为什么一个男人会这么爱逛商场，但是反正保洁阿姨也帮忙遛过狗，晚上又没有什么非做不可的事，最后也就半推半就随他去了。

周六晚间的商场非常热闹，他和林朗肩并肩走，两人外貌出挑，时常引人注视，还有明显是在拍短视频的人举起手机对着他们。林朗接受良好，还主动转过去对着镜头笑出了虎牙，许潜则是忙不迭地别过脸，小脸儿煞白，看上去感觉随时都会失去对生活的希望。

他有时候真想做一个平平无奇的人。

林朗和许潜走走停停，在一家香水店前驻足，林朗抽了一支小样给身后的许潜闻闻：“哎，这怎么样？”

“街香，”许潜皱了皱眉，“会不会太轻佻了？”

“那没事，反正也不是正经场合用，节奏吉他老说我一身奶味儿，我说怎么可能？”林朗说起这件事就非常不高兴，“我觉得我可成熟了。”

“十七岁有十七岁的样子挺好的，我还比你大俩月呢，也没刻意追求这个。”许潜笑起来。

“你还没追求？最讲究就是你了，你看你成天穿得跟……我靠你今天穿雪山了？”

林朗原本只注意到图书馆里那位搭配车祸的五颜六色的潮牌同学，竟然没发现许潜今天也挺潮，他把浅灰色高领毛衣扎进纯黑工装裤里，而毛衣外面是一件富贵逼人的雪山羽绒服。

许潜咳咳两声，竟然有点儿不好意思：“我总感觉街上到处都是雪山，撞衫太厉害，本来不想穿的，是早上走得太急了。”

“……合着你原本买了还压箱底是吗。”林朗的眼神非常幽怨。

本意不是炫富的许潜尴尬地咳咳两声。

“扯远了，”许潜把香水小样拿过来仔细地端详了一下，“这真的是男香吗？前调太阴柔了，大晚上的在酒吧不安全，换一支吧。”

“靠谁敢对我下手啊？190.4，小伙子，”街香归街香，毕竟牌子很大，而且闻上去就很高贵，和普通的野鸡还真不一样。林朗机智地没去打扰柜姐，而是自己上网查了一下这支香水的价格，然后不动声色地把小样放回原位，“……勉强也有点儿道理吧，听你的好了。”

“你的脑袋里就只有蛮力吗？”许潜注意到这个小细节，知道它可能超出了林朗的心里价位，很体贴地故意绕开这个话题，他扶了扶眼镜，说，“要是我，我就直接把你药回去。”

林朗简直不敢相信这种虎狼之词是从许潜嘴里说出来的，表情顿时非常精彩。

他沉默了一会儿，在他贫瘠的脑袋瓜里想出了一个合适的词：

“牛逼。”他说。

……彳亍口巴。

许潜沉默地又推了推眼镜，他有时候真觉得林朗的性取向扑朔迷离。

正在他又想说什么的时候，肩膀忽然被人从后拍了拍：“许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