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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放·纵(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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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过去,着眼处处都是银素之·色, 沈清玉围着厚厚的斗篷, 伏在郑锋肩上瞧着枝头凝着的银花。今冬京城屡屡降雪,这雪落了化, 化了落, 几乎就没有消尽的时候。</p>

“你冷不冷啊。”沈清玉摸了摸他的脸,触·手竟·觉·到一片浅浅的温热。她缩回手来, 砸了咂嘴感慨道:“世子爷皮糙肉厚,果然不怕冷啊。”</p>

郑锋抬手在她腿上拍了下, 虽斥她胡闹,语调偏生温存得厉害。</p>

“马儿快点走。”沈清玉揪了揪他的耳朵, 眼见侍从皆避得极远, 四下也无外人,她便用帽子遮了,侧首在他耳边亲了下。郑锋脚下顿了一步, 再将她往上背了背, 他这回没斥她胡闹,也并未说话, 只是不急不缓地背着她,一路往北院行去。沈清玉探头去瞧他的脸, 一时竟为他面上的柔色而心神大动。这人素常总爱冷着脸, 便是有时和缓了神色, 眉眼间也总携着抹不去的清峻疏漠, 教人望而生畏, 不敢直视。</p>

可那些都不是对着她的。他会对她笑,会很温柔地哄她,每每对着她柔了神色时,便如暖阳沁入冰中,晃得人头晕目眩。她此时也明白了他为何总爱亲她抱她,有时心动得无法抑制,便只想与那人耳鬓·厮·磨,日夜不分。</p>

四周极静,静得只能听到脚踩雪地发出的“咯吱”声,沈清玉闭着眼埋首在他肩上,只觉这天地间仿佛只剩了他们两人,所有纷杂人事尽都杳远了。</p>

“世子爷。”这忽然的一声惊破了这场过于安谧的梦,沈清玉探出脸来,便见何晏站在北院门外,神色间隐有焦惶,他似是有事急着禀报,却又不敢径直凑上来打扰。</p>

“放我下来。”沈清玉动了动腿:“我几步就进去了,你先去说事吧。”</p>

郑锋“嗯”了一声,脚下却丝毫不停,直将她背进屋里,看她好好站在干燥温暖的地上,方回身对何晏道:“说。”</p>

何晏犹豫了一瞬,很快躬身道:“宫里传了消息出来,说襄郡王被夺了郡王衔,从此就是个平头皇子了。”</p>

沈清玉讶然朝何晏看去,脱口道:“他犯了什么事,怎么会这样严重?”</p>

这次何晏犹豫着未答。郑锋摆手挥退了何晏,带着沈清玉一起往卧房走去:“此事我稍后与你解释,你先自己去探望母亲,我过些时候去接你。”</p>

沈清玉虽则思虑重重,却也知他此时必是要去寻人议事的,她点了点头,先让他喝了半盏温热的甜汤,又着人给他拿了一件更厚实的斗篷,等收拾妥帖了方将他送出了屋门。</p>

“昨儿晚上雪下的大,亏得姑娘未冒夜回来。”春兰一面轻手轻脚地给她解了外头的衣裳,一面拿了手炉让她抱着取取暖。</p>

沈清玉瞧了瞧外间天色,又想到何晏适才所言,心下便觉十分不安,襄郡王被削了衔,此事必定与郑锋多少有些牵连,否则何晏不至如此焦灼,她摸了摸跳得十分欢快的眼皮,只能先把担忧按下,吩咐道:“先开库吧,我要挑几样有意思的物事给娘送去解闷儿,你着人往娘那里报上一声,说我过会儿就去了。”</p>

春兰应诺,径去办差。沈清玉摸着怀中的碧玉手炉,不觉间已是眉头紧锁,忧色满面。</p>

从库里出来要往白氏院中去时,却正见门外停着一顶小轿,沈清玉方瞧了一眼,便听唐嬷嬷道:“这是世子爷吩咐的,天冷,姑娘身子弱,就别沾这些凉冰冷雪了。”</p>

沈清玉无语半晌,到底还是坐上了轿子。一路上四平八稳,风雪不侵地到了院外,等对上白氏略带戏谑的目光时,她僵硬别扭得险些要同手同脚了。</p>

“这靴子可是用了分量十足的毛皮温着,就是往靴子外裹上一层雪都冻不着脚,可你瞧瞧我那儿子,这是护在手心儿还不够呢。”</p>

沈清玉红着脸傻呵呵地笑:“只世子心疼我,娘便不疼我了?是哪个往北院说,‘这天冷风寒的,没事少出门,我那里也不缺个请安行礼的人,就让媳妇在屋子里先窝着吧’,娘教人传的话媳妇可是听得极真切的,您还笑话旁人呢。”</p>

“你瞧瞧这丫头,几日没见倒来调侃我了,可见是兔子胆被纵成了老虎胆,以后是不是还要管到娘的头上了?”</p>

婆媳俩说说笑笑进了屋,沈清玉由得人帮她解了斗篷,打眼便瞧见了案上燃的辟寒香:“娘也燃了这香料,这东西说来也奇,不过就是一味香罢了,居然还能暖的一室如春,从前可没见过。”</p>

“这些都是外邦贡上来的稀罕物儿,宫里赏下的总共也就这么点儿,我这儿整日风吹不着雪拂不到的,也不缺这个,你们年轻人自己拿去玩才是正经,偏偏的还要给我送来。”</p>

“娘又不老,什么稀罕物儿玩不得?”沈清玉看着侍从将布匹木匣都安置好了,便拉着白氏一道去瞧:“要我说,娘是风华正好,您瞧宫里的淑妃娘娘,她比您还大上几岁呢,眼下还不是得子获封,风头无两吗?娘年岁又不大,正是该打扮的时候呢。”</p>

白氏面儿上嗔她,心里却被哄得十分熨帖。被这样漂亮可爱的小姑娘围着转,这甜言蜜语不住气儿地往来砸,偏偏人家还真心得很,丝毫不见敷衍虚假,她就是明知自个儿被人哄了,也是止不住地连连发笑。</p>

“您瞧这紫云素缎和蓝云罗,还有前儿晋王世子送来的蜀锦,都极是衬您的肤色,若它们不能穿在您的身上,那才是白白做了一回布匹呢。”</p>

唐嬷嬷和老嬷嬷拿着锦缎往白氏身上比,一面瞧一面点头。白氏本就生的貌美,如今年岁大了,反愈添风致,其眉眼间虽有几分不怒自威的凌厉之色,可偏是这般若有似无的端严才教她瞧起来更像是生了刺的玫瑰,虽是扎人,却更引人。</p>

“娘穿紫色可真好看。”沈清玉几是痴痴地盯着白氏瞧:“可见旁的人都不配穿这紫色了。”</p>

“小妮子又来胡说八道。”白氏在她嘴上拧了一把,教人将缎子都拿下去入库,回头做上几件儿新衣裳倒也便宜。</p>

“这又是拿什么新鲜物儿来哄娘了?”白氏瞧着余下的盒子匣子,由得沈清玉拉着她献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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