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梦中人（1 / 2）

等到真正过年这一天, 沈清玉难得在天还没亮的时候就·精·神·地睁了眼。她在怀里拧来拧去, 郑锋也一并没了睡意。</p>

他一手覆额，闭着眼轻笑, 另一手慢慢顺着她的一头乌发，顺·毛·儿一样, 温柔又宠溺。</p>

“跟个孩子似的, 昨晚半夜不睡, 今天天没亮就醒, 就这么高兴？”</p>

“高兴。”沈清玉翻过身来，半趴在他身上去捏他的耳朵：“廷安哥哥，这是咱们一起过的第一个年。”</p>

她的声音清亮亮的, 满是蓬·勃·的朝气，又带着些天真的·软·糯，氤氲着江南水乡的灵秀, 听在耳中，像是在心里开了一捧明丽的·花, 粲然生·春。</p>

“是啊。”郑锋睁开眼，捏了捏她肉呼呼的脸·蛋·儿：“这是你我的第一个新年。”</p>

她方才从他怀里醒来, 粉黛未施，一张脸像是春·日·嫩绿的枝儿上开着的沾着晨露的·花·儿，莹透·柔·腻, 如雪如玉, 只这么浅浅笑开, 便漾起两朵甜甜的梨涡儿, 直要醉到人的心里去。</p>

今年不是在京城国公府，过年也没有那许多的规矩，下头的事都有何晏和唐嬷嬷主理，沈清玉一时间竟成了整座府里最闲的人。</p>

郑锋今晨也没再去练武，沈清玉穿着一身大红中衣，站在地上为郑锋更衣整装。</p>

自他醒来，二人两情相悦，她平素很少起身为他更衣，反是他为她穿衣梳洗的时候多，沈清玉一大早就仰着笑眯眯的小脸，殷勤不已地跑前跑后，像个围着他转的小糯米圆子。</p>

郑锋经年习武，舞·刀·弄·剑·皆是常事。他身形挺·拔·修长，松柏一般，清贵无双，风华濯濯。沈清玉伸手为他捋平衣裳·褶·皱·时，便能触到衣料之下，流畅而强健的·肌·肉·线条。</p>

她的手正搭在他抬起的左手小臂上，她怔了一怔，蓦地想起某一个时刻，那看似优雅的·肌·肉·是如何充满·爆·发力地绷·紧，托在她的·腰·间，握在她的小腿和脚腕上。</p>

郑锋的肤色在男子里算是较白的，像是冰冷的玉，埋在雪山顶上，偶尔见了·日·光，也不肯稍减清冷之·色。</p>

沈清玉把自己的手背和郑锋的放在一处，发现自己更白，然后得意地收回手，嘿嘿嘿地傻笑。</p>

除夕和初一各有新裳，今·日·不必应酬，因在府里，郑锋便也随她胡闹。</p>

君子如玉，这一身暖·色·柔化了郑锋面上的坚冷，更显得他面如冠玉，俊逸过人。沈清玉瞧得满意，也便张开手臂，由得郑锋给她更衣。</p>

最后梳妆毕，郑锋看着沈清玉眉间·艳·红的梅花钿，额角不由地跳了几下。</p>

她肤·色·极白，配上这样·艳·的颜·色，像是雪上红梅，一点就足以撼人心·魄。再添上这么一身红裳，像是山林泉边不食人间烟火的小·精·怪，蕴天地灵气而生，不染凡尘，不知世俗。</p>

冰清玉洁，无辜纯真。</p>

郑锋抬手捏了捏眉心，把她抱起放在自己的左臂上。沈清玉惊呼一声，两手搭住他的肩，又·兴·奋又害怕。她知道他是不会让她摔下来的，所以最后，还是·兴·奋愉悦更多。</p>

“你喜欢我吗？”沈清玉仗着他护着，一点儿也不怕自己掉下来，反而伸手去·摸·郑锋的脸，一双眼润着莹莹的晶亮，轻而又轻地问了一句：“你喜欢我吗？”</p>

郑锋简直不知道自己该拿她怎么办才好。这是他的心头肉，他捧在手上怕摔着，含·在嘴里怕化了，怎么安置都不妥帖。她是他的命，牵绊着他的·魂，这样的痴妄，怎是“喜欢”二字可以尽述的。</p>

可她这么乖乖地看着他，一双眼纯澈的像是能一直看到心里去，她羞涩又认真地问他“你喜欢我吗”。</p>

这一刻，郑锋方知“喜欢”二字也是如此动人，这两个字只是他对她感情的一部分，可在她这样的目光下，他忽然像是从这两个字里看到了盎然的·春·色，明朗的，明·媚·的，一点点浸在他的心里。</p>

最后走出房门时，沈清玉已经把额上花钿给去了。女为悦己者容，她打扮的这么好看，自然是想要他来欣赏的，也只想要他一人欣赏。</p>

这一天都过得忙忙碌碌，虽则无外人到访，可郑锋的那些生死兄弟，还有四皇子等人都一起来府过年，台子上搭好了，女孩子们扮起来，和着乐声咿咿呀呀地演绎一出出团圆大戏，那些被送进府来的歌姬舞姬也都换了新衣，在台上轻甩水袖，歌声婉婉，一时间，团圆的热闹气息在大将军府中无声蔓延。</p>

沈清玉素来都懂得经营自己的·日·子，这戏台子下的一应吃用，都教人消受不已。</p>

何晏今儿个也算是偷了闲，他捡了个偏些的座儿，嗑着瓜子儿，吃着花生，卤的鸭腿牛肉，炖的甜汤肉汤，一样样尝过来，始觉人生百味，不外如是。</p>

花厅里很是宽敞，收拾得暖和又温惬。厅中摆了几张大桌，已至·黄·昏，仆婢开始照着样儿地上菜。</p>

玩闹了一·日，会文的彼此讨教，习武的持·剑·过招，摇·骰·子，比大小，溺·于美酒，耽于佳肴，酒菜·流·水似的过，银钱“叮叮当当”得响，好一派·纵·情·享·乐的富贵盛景。</p>

晚饭吃毕，已是月过中天，在座的都也是闹腾得累了，这会儿三三两两聚在一处，有些喝醉了的直接先回了府中给客人准备的厢房去歇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