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子(1 / 2)
接下来的几日,林檎便一直躺在穆深的床上。
而穆深房间里并无第二张床,于是穆深便同林檎睡在同一张床上。虽然两人并不是第一次同床共寝,但是这次却让林檎是前所未有的平静与心安。
以往的激动和喜悦不减,好像有什么悬着的东西放下了一般。
他这般想着,随后翻过身子静静地看了一眼紧闭双眼的道士。微暗的夜光散落在穆深的脸上,留下了深深浅浅的模糊阴影。原本有几分深刻的五官此刻被柔化,略减锐气而显几分温柔。
穆深什么时候都是好看的。
林檎试图伸手握住对方的手,最后想想还是作罢。
……
夜半时分,穆深无奈地睁开眼。
“傻子。”
也不知道是在说自己还是对方,他将被子上底下的手轻轻探过去,轻轻圈住对方的小指。
·
早晨天还没亮,林檎已经醒了过来。他便看着穆深随后也睁开眼,从一边的床上爬起来并若无其事地穿好衣服,随后便直接出了房门。穆深似乎有每日清晨在院子里练剑的习惯,可惜自己呆在里屋哪里也不让动,无法欣赏到对方剑舞惊鸿的身姿。
而后全身散着热气的穆深又提着剑进来,轻解蓝袍拿着毛巾给自己擦了把脸,而后再度换上一桶热水来到林檎跟前,拿着柔软的毛巾为他自己擦拭着身子。
“穆……穆深,我可以自己来。”
对方的手劲不重不轻,却恰好保持在一个令自己有几分难受的劲道上。
穆深并不说话,只是冷冰冰地看了他一眼。
林檎便不再说话。
擦完身子后,随即穆深将木桶提了出去,再度进来时手中又多了个苍蓝色食盒。穆深将其打开,里面放着的是一碗冒着热气的燕窝银耳粥。而现在穆深正板着脸,端着白底蓝纹的碗拿着核桃木做的勺子,一口一口地喂他。
面前的道士年轻俊朗神情专注,如刀刻般硬朗的脸部线条也因从窗口泄出的晨光而略显柔和,一双墨色的眼睛此刻全然是面前人的倒影。
“吃东西就好好吃,想什么呢?”
穆深不经意地看了他一眼,却让林檎仿佛回到了从前一般。他看着这样的穆深,不由得内心又有几分苦涩。等自己身体好了,可能就要真的要和穆深道别。
这般想着,林檎藏在被子底下的手不由得去拉穆深的袖子。穆深放下碗,突然感觉到手臂传来一阵阻力,他没说什么将袖子轻轻地扯了出来,随后正色道:
“我今日要去议事,中午兴许不回来。你要是饿了的话,拿乾坤袋里面的东西吃好了。”
他这般说完后,便发现林檎的表情立刻变得有几分失落起来。然而穆深却没管这些,伸手将一个黑色的乾坤袋放在床头,随后无视后面林檎一直看着他的小眼神,毫不留情地直接出了屋子,并在外面下了一道禁制。
唯独关上里屋的木门之时,他听到后面的林檎小声说了一句话。
“快点回来。”
·
暗金色的香炉缓缓升起几缕薄烟,又被堂外送来的清风吹散开来。高大的栏杆外是几棵挺拔的苍松,倒更显议事厅内无比安静。较其他座位高上几分的正座上,坐着一位同样身着蓝袍的男人。此人便是北堂堂主穆北,他虽发丝半数尽白,可面容却依然年轻。同时其眉间处有一道狰狞的疤痕,目光略带几分严肃地看着其他人。
“再过半月,便是道家大会。”
闻言有几位长老便皱起眉头,他们互相对视一眼,最后又将目光转向掌门坐的方向。然而掌门今日带了他的两只鹦鹉过来,正逗弄的不亦乐乎。
一位长老便有几分不悦了,厉声道:
“掌门!”
听到有人唤他,穆浅这转头看了眼面带几分不悦的长老们,便接口回道:“长老有何高见。”
那长老显然是看他这副样子不爽很久了,但碍于对方身份又不好当场发作,鹰勾似的鼻子便只重重哼了一声。
而几位坐一起的师叔们互相对视一眼,显然是不愿意参与此事,异口同声道:“我们没有什么可说的,全凭掌门定夺吧。”
另一位蓄着长胡子的长老看了一眼众人,随后愤愤道:“往日这道家大会倒是实打实的比试,可如今已然变成各门各派显摆的地方。别忘了上次我们去的时候,不知多出了哪来的小道门派,行为处事倒真是令人恶心!”
“是啊,我天山道勤俭质朴淡泊名利,穿着不过是简单了些,便被那些门派嘲笑清贫至此。”
闻言穆东微微抬起眼,淡淡道:“他们说的也并没错,天山道早已衰落。”
几位长老没想到此刻居然有人唱反调,一见原来是穆东发话。对方虽然现在身为东堂堂主,道中地位也较自己高一些,但想及穆东终究是个小辈,便忍不住出口道:“我天山道辉煌的时候,东堂堂主怕不是从未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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