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镜(1 / 2)
他站在原地默默闭眼,等待天雷的降临。可纵使头顶风声呼啸,那份极致的痛楚却始终没有到来。顿了顿,男人睁开眼,只见面前一切并无变化,无边的黑夜笼罩着安静的城池,之前来势汹汹的乌云和雷光似乎只是假象,他迅速回头望向身后,只见后面的地面上空空如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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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能,那东西已经被他亲手烧死了。
他迟疑地走出小巷,只见大街上空空如也,然而周围一切却并不像是幻象。草草环顾四周一圈,只觉着有一股说不出的奇怪感。但很快,他便摸清楚了这感觉从何而起——这里的所有一切,都是和原先相反的。
不,甚至来说,他头顶的那片天空实际上是在下面,而他踩着的这片土地则是在上面。
这是一个倒着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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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识到这点之后,他微微屈下|身体,指间划过一点银光,随后毫不迟疑地伸手往地面上打去,脚下的土地如同一张画般开始扭曲起来,不一会儿便恢复成原来的样子。脚下的那片倒影才是真正的菅城,而他看见“自己”站在原地,正承受着一道道接连而至的天雷。
原来如此。
镜之世界,万物俱反。
有人帮了他,将他带到了这镜中,而属于他自己的镜像则被置换到了现实,替他挡下了这次天雷。
这时,身后传来一直跟规律的脚步声。他立刻回过头,便看见自己身后站了一位道士。
沈立冬脸上显然闪过一丝讶然,随后便不解出声道:“怎么是你?”
黑衣男人环视四周,发觉自己已然回到了现实世界。而他脚边则有一块不大不小的水洼,借着微弱的光能看清楚水面上有个模模糊糊的倒影——
那是一个和他全然不同,穿着白衣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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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乐客栈
众人聚在一块,互相对视一眼又移开眼神。
“原来那个黑衣人,是个老妖怪。那……那个小孩子,”祁冽一回想起那个缓缓消失的名字,内心一股恶寒,“是不是已经被吃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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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南城看了她一眼,淡淡道:“名字无端消失,自然凶多吉少。”顿了顿,他想起来什么似的,接着道:“说到这个,我倒想起来曾经在书上看到过有种妖怪,据说它特别喜欢吃女人和小孩的心,这种妖怪长着奇长无比的舌头和爪子,就是为了能够挖……”
“南哥你别说了!”祁冽脸色一变,立刻打断穆南城的话。她原本坐在靠窗户的位置,忽然也觉得背后凉飕飕的,便往穆深边上挪了挪,艰难地小声道:“深哥,那个……”
穆深看她一眼,便道:“有话直说。”
祁冽便凑过来,小声道:“深哥……那个,我今天晚上能在这里打个地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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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深:“你不是有房间吗?”
祁冽:“说实话我有亿点点害怕。”
一旁的穆南城扬起眉,不争气地看着她:“祁小师妹你可是个道士啊。”
“可是深哥说那个老妖怪也住在这客栈啊!”与此同时她又瞥了一眼床上的那位,欲言又止:“何况这客栈也不止一个妖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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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边的穆深忽然轻轻咳了声,眼神警告似的看了看祁冽。而此时被点名的林檎忽然抬起头,道:“我想起来了。”
闻言穆深偏头看向他,问道:“想起什么了?”
林檎看了看穆深,又看了众人一眼,最后道:“那股微弱的妖气,是瘟神的气息。”
话音一出,众人皆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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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
万物有灵,这是身为一个道士的常识。但是所谓的万物,并不是只有那些沐浴在阳光底下一副欣欣向荣模样的动植物们,还有许多隐身于污秽并与死亡为伍的东西。其中就有一种,它本质是妖,却又完全不似妖,而更像一种恶心的怪物,人们憎恶它的同时却不敢轻易得罪它,还给它取了个带点讨好意味的名字:瘟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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瘟神诞生于病气之中,一旦出世便会寄附在人的身上。而这人便从此自小体弱多病,是瘟神最喜欢的养分。当一个人被寄附后,一生都要忍受病痛的折磨,但因为瘟神的缘故反而不会轻易死去。同时在它生长过程中,需要不断吸食各种病气,也因此需要寄附不同的人。待最后生长成熟之后,便会实实在在给地方带来一场大瘟疫,以至于生灵涂炭,民不聊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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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面对这种穷凶极恶的东西,早便有人想彻底消灭它。奈何这东西隐藏极深,又只怕火,若要除去它,便只能将人活活烧死才能逼其显形。然而即便它再狡猾,依然会露出蛛丝马迹——那便是被瘟神寄附的人身上会有极弱的妖气。很早之前,有一位道法大成的老前辈,发现了一个即将成熟的瘟神,便费劲心力将其引到自己身上,并打算自焚与其同归于尽。可那瘟神死到临头之际,却半分不惧。它只是狞笑着,言之凿凿杀了它会有天道降世。
前辈自然不信,自己坚守的天道怎会为了庇护一个邪物。
可没想到的是,那东西说的话竟真的应验了。
那瘟神刚刚除去,不料本是晴朗的天空忽然风雨大作,一道蛇身般粗的雷霆便打在了那前辈的身上,足足落了七道天雷才停。
无独有偶,十几年后当大家差不多要忘了此事时,某个地方便发现了个刚刚出世极其脆弱的瘟神。当时一位将军带兵路过此处,他不惧传言,将士们更是骁勇善战,便直接将其斩杀,并人人啐了一口这东西。虽说当时并无天雷落下,但后来发生的事却极为恐怖。那地方连续三年大旱,而后将军忽然得了失心疯血洗将军府,而当年啐过瘟神的将士们则纷纷得了怪病,手脚尽断且嘴部溃烂而亡,就连他们的亲朋亦没有逃过此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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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后像这样的事情,还有很多。
人们后知后觉才感觉到,这东西究竟有多么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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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它需要付出代价,可不杀它更要付出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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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就是冥冥之中,上天对人特有的惩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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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穆南城想起这东西的种种传闻,这才道:“既然瘟神的宿主一死,看来那个黑衣人应当是做了什么才是。”
穆深点了点头,道:“不管如何,之后我们还是应该多加提防才是。而且,我觉得这事应该去通知一声菅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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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话音刚落,门外忽然响起一阵敲门声。祁冽便起身前去开门,只见沈立冬站在门口。
而后穆深见状,便连忙上前:“师叔,您这是去了哪?我来到菅城就听说师叔也一同过来了,却没见着师叔,又想着师叔眼睛不好,有些担心。”
沈立冬朝他轻轻点了点头,开口道:“我有些自己的事情要做。你不必担心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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