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1 / 1）

那件事成了我的噩梦。

我保不住裙子，也保不住裤子。在我听话照做的刹那，陈逸航无不恶意地嘲讽道：“呦，你还真脱了啊。”

他鄙视我是应该的，我自己都鄙视我自己。女性的裸露是放荡，男性的裸露是耻辱。我在想这件事时只有一种过关的轻松——陈逸航还算不错，那天之后当真没有怎么为难我。

我的危机不止这些。能爬上这所学校的不是学霸就是有钱人，我那点成绩放在这里根本不够看。第一次月考后，家长群中公示了全班的排名。

班上五十八个人，我在第三十六名。

家长群的机制简直可以列入世界迷惑大赏。老师发通知时后面必跟着一长串“收到，谢谢老师”，年节也必有人在群里晒点什么照片。当中确有炫富的，虽然是“炫”，也着实让人羡慕。我爸妈表面嗤之以鼻，实际希望我不动声色拿个第一他们好出来发一句“老师辛苦”。用一种低调而高傲的姿态昭示他们作为父母的成功。

这该死的令人厌恶的小家子气的虚荣心。

我的排名自然让他们怒不可遏。所幸这是全日制寄宿学校，他们再暴躁也不能第一时间揍我一顿泻火。待我周末回家，明火转了暗火。

他们咬牙切齿道：“下次必须拿到第一，懂?”

第一次家长会他们理所当然地没来。我把唯一一张没有签名的《家长会通知回执》交给班主任时，班主任诧异道：“第一次家长会不来？”

我应该习惯的。

我在老家上学时从来没人来开我的家长会，照样舒舒服服地混到小学毕业。到了这边怎么就变得娇气得不像样子。

我在全班人面前羞红了脸，窘迫得低头看脚尖。当时的班主任是个温柔而老道的人，他示意我跟到办公室，递给我一张纸巾：“能说说吗？”

我憋不住了。

这节课全级统一自习，办公室老师不多。班主任安静地坐在一边，时不时抽出一张纸巾递给我。他掏出手机道：“我给你家长打个电话吧，第一次家长会还是挺重要的。”

我恳求道：“不要……”

班主任考虑一会儿，点了头：“好吧。”他把整包纸巾塞在我手里：“怎么样，寄宿生活还适应吗？”

我点点头。

班主任轻声说：“你的情况我也知道，从内地转来这边是会比别人难过一些。努力去适应，嗯？”

有电话打进来，班主任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拿着手机往走廊走。他拍拍我的头：“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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