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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81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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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1.

“人都安排下去了。”

聂辉人坐在偏厅的长桌后, 手上拿着一卷书, 头也没抬的问道。

“是。”

跪在下方的人, 伏贴着身子, “褚将军亲自带队,都按您的吩咐埋伏好了。”

聂辉人未言,径自看着手中的书,翻了一页又一页, 过了好一会儿才又开口, “卫北军的驻营可有动静。”

“收到人后军营乱了一会儿, 后来有一队人马入营, 呆了两个时辰后离开了。”

那几个卫北军士兵激怒赵承安的计划, 如他所料并没有溅起多大的水花。

赵承安并没有被愤怒冲昏了头而贸然行动, 聂辉人可惜之余也不觉得意外,如果赵承安连这点撩拨刺激都耐不住的话, 他也走不到今天。

只不过能刺激到他们, 挑起他们的愤恨, 想到赵承安可能会扭曲的样子, 聂辉人勾了勾唇, 只是转而又想起这队进营的人马, 必然是龟缩躲藏在黑山中的那只司邵良刘名扬带领的队伍, 那微微的弧度又抹平了。

“找到潜藏起来的那队卫北军的踪迹了么。”聂辉人又翻了一页,仍旧头也未抬。

“未曾。”那人的头垂的更低了, 声音都有些瓮声瓮气的, “人在黑崖山附近跟丢了。”

聂辉人放下了书, 头一次将目光放在伏地那人的身上。

那目光若有实质,堂下的人跪着,屋里一片寂静。

好一会儿,那人汗都下来了,聂辉人才收回了目光,“让人继续盯着,一有异常,随时来报。”

“是!”那人松了口气。

“下去吧。”

那人没动,反而不安的扬了扬头。

“怎么,还有事?”

“启禀殿下,是三殿下...”

“聂燕?”聂辉人蹙了蹙眉。

“是,三殿下吵着要见您...”

聂辉人闻声头也没抬,仍旧专注于手中的书,“告诉他,不见,”他说着顿了顿,又补充道,“让吕远同派一队人马,将三殿下押送回京。”

他说的是押送,不是护送。

地上那人额上的汗顺着脸颊往下落。

“属下告退。”

聂辉人没说话,那人也不敢再吭,轻手轻脚的离去。

直到人退出去又过了一会儿,他手中的书始终未曾翻页,目光凝在书上,又失神的好像望向别处。

良久,他放下手中的书,身子后仰,目光失神的看向那长桌边,一封已然打开的信。

那信封上,上半截留白,只在下半用极是工整遵劲的墨色,书:亲启。

笔法酣畅,气势恢然。

......

‘辉人,你看,这里是我陇国疆地,这里是南禹和西焰...’

‘三国并立,却是南禹国靠着地域最是地广富足,而我陇人,生存条件恶劣,成长艰难,民苦者众...’

‘我为君主,只愿我陇人国富兵强,民生安乐。’

‘辉人,不若这天下多艰险,哥哥只望你能一生喜乐。’

‘如今,我陇国兵强马壮,三国之首。西焰来附,寻求盟约,未可一战!’

‘一统天下是每个皇帝的梦想...’

聂辉人恍惚,想起临行前一夜,东陇最高权利中心的殿门前,聂辉严拉着他,一步一步行至高台,最终站在那权利最顶峰的台阶上。

“辉人。”他负手而立,“你看,这是我们脚下的江山天下...”

彼时天色昏沉,皇城黑域域的轮廓压抑又沉重,可聂辉严傲然而立的身影,却一如既往的高大挺拔。

“此去艰难,你可想好了?”

他回头看他,只黑暗中的眼睛熠熠生光。

“你从未离开皇城,也从没去过边疆,边境苦寒,你可想好了?”

聂辉人想,他当时是怎么说的来着。

他想不起来了,只是那一日后到如今,他离京已经七年...

默默想着心事,聂辉人并未注意外面的搔动,直到那声音渐渐大了起来。

“殿下,未有通报,您不能进!”

“起开!”

“我要进去!”

“殿下....”

“滚开!”

门外的喧哗声唤回了聂辉人的思绪,他目光凉淡的望向门口。

只见聂燕气势汹汹而来,一群人尾随其后。

“殿下。”亲卫们呼啦啦的跪下,“我们拦不住三殿下...”

“小叔叔!”聂燕对上聂辉人的目光,凶傲的气势一顿,随即梗着脖子硬邦邦唤道。

“退下。”

聂辉人开口,训练有素的队伍迅速退了下去。

房中只余下聂燕。

聂辉人皱眉,看着这个前两日突然从后方赶来的侄子。

“我不走。”

聂辉人看着他,还没说话,聂燕自己先禁不住的开口了,“我要上战场,我要亲手杀了赵承安!”

当初赵承安从他手中脱逃,让聂燕自觉是人生一大耻辱,即便没人说,他也觉得这事让他备受嗤笑。前些日子,他在后方旬城听说了赵承安发兵东陇夺下拓木城便一路赶来,只想将赵承安斩下,一雪前耻。

聂辉人挑眉看他,目光凉凉如水,好一会儿,他才扯了扯嘴,嗤了一声。

“凭你?”

聂燕的脸轰的一下,红了个透,他咬着牙,恨恨看向聂辉人,“你!”

“怎么,我说错了?”

“聂辉人!你不要以为你是...”

聂辉人眸光更冷,他抬首,“我是什么?”

“你不要以为父皇宠信你,你就可以为所欲为!”聂燕心中气恼,他是国主的亲儿子,可是却还不如一个聂辉人受国主重视!

对比他们这些儿子,聂辉人自幼长在国主身边,可以说是聂辉严一手带大的。文治武功,便是一应私事,都是聂辉严一手办的。对聂辉人比对儿子还好的事,聂辉严甚至从不加掩饰。

便是这东陇边军的军权,都说给就给,全然不顾聂辉人那时从不曾掌兵,也不曾参战。

聂燕嫉妒么?他们兄弟没人不嫉妒...

聂燕嫉恨交加的目光,聂辉人全当不见,他心中烦躁,懒得理会聂燕,随口招来外间的亲卫。

“送三殿下回去,让吕远同今晚就送人走。”

他说完,也不管聂燕的叫骂,起身朝外走去。

一路行上城楼,聂辉人站在姜城高高的城墙上,目送着蜿蜒的队伍,摸黑向着栖霞山的方向移动,不多时便消失在了眼前,随后是城门合拢的轰隆声震响。

“都送出去了?”

“是,这是最后一队人了。”

“殿下放心,咱们的人都已经按您的吩咐埋伏好了。”

“只管他们一进入栖霞山的范围,就会被咱们的人一网打尽!”

知道聂辉人深夜前来的姜城城首并几位武将立在聂辉人身后,一同目送大军离去,口中信誓旦旦的道。

聂辉人没出声,任由黑暗中呼呼的风撩动着他的衣摆。

“殿下,夜深了,您也早些回去歇着吧,这里有几位将军守着,不会有事的。”吕远同朝聂辉人意思意思的劝道。、

聂辉人也没多做停留,似乎就是出来放风了一圈,如今放风放够了,就果断离去了。

“让下面的人盯紧点。”聂辉人说着转身离开。

至于一谷之外的赵承安,他等着看他惨败。

他人面上没啥表示,心理却始终筹谋着。

他知道赵承安让人将他们埋在了栖霞谷沿,可是那又怎么样。

这一战,他不觉得他会输。

不说栖霞谷易守难攻的地势,就说赵承安布置在暗处的棋,也已经暴露在他们眼中。

想到那日里他们暴露出来的踪迹,聂辉人料想他们是想要由栖霞山从大军背后进攻。

如果他们当时就对栖霞山进攻,或许还可有一胜,如今他们再想要做什么,已然晚了。

他们若是还想要强攻栖霞山,和强行穿过栖霞谷一样,简直是无头苍蝇似的找死乱撞。

想是这么想着,聂慧然还是不放心的加重了栖霞山上下的布防。

直至今日,聂辉人依然不觉得赵承安有什么特别,便是身手谋略不错又怎样,左不过一个冲锋郎将罢了。

号称大禹战神的程平遥,驻守边疆近三十载,最终不也命丧他手。

而这忽然蹿起的赵承安...

拓木城的失守不过是个意外!

......

......

“将军!”

司邵良风尘仆仆的到来,让营帐中已然一触即发的气氛,稍稍沉寂了一些。

“快请起。”看到他,赵承安松了口气的同时,心中也高高的提了起来,“一路辛苦,快坐。”

眼见着,这似乎就要寒暄开了,陈虎的急性子,憋不住的难受。

“现在?将军准备怎么办?”

“这陇人实在太歹毒,杀人不过头点地,用这等阴狠的法子!简直畜生不如!”

“当日那拓木城的俘兵,我们就该直接坑杀!用他们的人填满这栖霞谷的坑!”

他粗声粗气的打断了两人,一脸拧着的怒气,仍旧勃发,可是好歹不再吵吵着撸袖子就要干了,可到底还是心绪难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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