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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兵(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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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北营区原本有其首领的,但因为此首领及其幕僚,当初站|错|了|队的缘故,不久前被青面獠牙与木哥哥清洗掉了,大庭广众之下,杀鸡儆猴,先军刑处置,后活活喂了狼。

如今此职空缺,清洗过后的东北营区,呈散沙一片,如龙断首。

木影带我去军需处进行了新职认证,领了军印、军令、军符、官职文书……等一系列,将官担活儿所必执掌的家伙什。

“哥,你们这大将军,一向这么令人牙疼么?”回来的路上,我忍不住问木影。

木影替我拿着部分的家伙什,目视前方,快而稳地大步行进。

“大将军一向如此,”木影微微笑着道,似乎很熟悉这个最高长官的脾性了,“言谈与行为,看似不着边际,实则很符合逻辑。”

“他的逻辑是什么?”

“利益。”木影答道。

简短二字,慷锵有力,不禁让听者心神一震。

“大将军的逻辑,只利益。”

“……就没有其他的了么?”我不太置信地追问木影,“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再冷血的人总也得有一个支点,他总也得有个感情依托所在。”

“……”

木哥哥没答了。

很久很久以后,直到曲终人散之际,我才依稀地知晓,青面獠牙毕生的感情依托所在,竟就是我面前温暖如朝阳的木哥哥。

当然,那都是后话了。

“……”

“凡所符合他的利益的,他都会去做。”

“凡所不符合他的利益,他都不会去做。”

“价值高的,能增加他的利益,他就以礼代之,真诚,亲切。”

“价值低的,不能给他增加利益,他就无所谓怎样,随心情的好坏,与各种欲|望的起伏,而随意待之了。”

“如今他这般地优待于你,对你示好,甚至对你表现出可能追求的意向,便是因为你展现出了更大的价值,妥善利用,能够增加他的利益。”

“前倨而后恭,乍地,似乎会使人觉得摸不着头脑,感到大将军阴晴不定反复无常。”

“但其实,在大将军自己的那套逻辑里,他的一切行为都是合理而有序的。”

“……”

我喃喃地张了张唇,觉得自己的既有认知受到了强烈的冲击。

这不是我在现代时,宦海浮沉,中上层的老油子里所默契通用的那一套么。

“啧啧……”

果然,不管哪个时空,人类社会,统|治|精|英的特性都如此地共通啊。

“你在啧什么?”木哥哥很敏锐地捕捉到了我情绪里的细微波动。

我愣了下,调皮一笑,扯谎不打草稿,极尽地纯挚无害:

“安和在纳罕,木哥哥对于大将军的思维模式,竟然如此地知悉甚深。”

木影笑了,伸出一只手来,揉揉我的发:“木哥哥曾经和你说过的,木哥哥与大将军乃发小。”

“那他当初还给你那一百板子……”我嘀咕着,愧疚又心疼。

木哥哥认真地道:

“慈不掌兵,军法不容情。”

“若我处在他那般的位置上,我也会做出同样的处理。”

*

到西北营区了,西北营区乃木影的地盘,我当初来这里避难,心理的坎儿没过,每晚都噩梦连连,连嘶带嚎。木影便将我的起居营帐设在了紧邻他的旁边,每晚只要我一发噩梦,他就冲进去摇醒我,然后给犬科动物顺毛般,一下一下地捋我的后背,直到我在他的怀中安眠。

这里近乎保留了我与他,全部的温暖回忆。

要走了啊,我很是恋恋不舍,兀自收拾着军帐里的东西,木影在牍案旁翻看我所写的资料。

“你已学会用毛笔写字了,只是……这字迹怎地和我的如此相像?”

“你教出来的呀,”我对他甜甜笑道,看到他眸中似有光芒微作闪烁,“哥你不喜欢么?”

“……”

他没说话,平静地垂下眸去,继续翻看我所书写的文字资料,耳根子却悄悄地红了起来。

……啊,如此甜美温暖的男子啊,好想吃掉啊。

说实话,我现在真的很想很想扑上去吻他。

但是又怕,吓着他。

这般温柔的男子,性子这般地慢热,真是不知叫人如何是好了。

不亲,犹自暗中垂涎连连。

亲,又怕连名义上的兄妹都没得做。

最后我拥了上去,环住男子的腰,将脑袋深深地埋在了男子温暖厚实的胸膛里,声音闷闷的。

“我要走了。”我对他说,听到他的笑音温柔地泛起,“不过是从西北营区走到你的东北营区,从我的地盘走到你自己的地盘,怎么搞得跟生离死别似的。”

“我也不知道,”我说,“我就是难受。”

“我最弱、最狼狈不堪的时候你护住了我。没你的守护,历经青面獠牙的折磨,我恐怕早就已经或疯或呆了。”

“咱俩相处的时日不过几个月,短短几个月的功夫,哥,我竟不知,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对你形成了如此深切的情感依赖。”

哥也不说话了。

沉默很久,又开始给我顺毛,依旧是那种给犬科动物般的顺毛、捋背。

“……”

我从他温暖的胸膛中抽身出来,一抹眼眶,竟就这么湿润了。

“玛|德没出息。”我骂自己道。

木影笑了:“你这女孩子,脏话也就罢了,怎地还对自个儿开嘴炮。”

我抹着红红的眼眶,努力不让自己哭出来。

“当某种情感激烈到极致,脏话便成最自然直接的表达方式,无关道德修养。”

木影又不说话了。

我对他嘟哝道:“……我感觉我离不开你。”

“……你要好好的。”

木影嗯了声。

我忍,我一忍再忍,我一忍再忍再再忍……玛|德忍不住了,不忍了。

离别之际,实在情难自禁。我扑进了木影怀里,哇地一声放飞自我哭了出来。

“…………………………”

木影熟练地继续捋背、顺毛。

万般无奈:

“丫头啊,你这样到了自个儿的地盘还怎么带兵啊……”

“怕什么,”我埋在他温暖的怀里哽咽着道:

“对人有千面,我只对你一人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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