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民（2 / 2）

疾步，非常地稳重。

换步，非常地灵敏。

周旋。

死死地紧盯着对手，蓄势待发。

交锋。

刺——

挑——

抹——

劈——

砍——

挡——

偏——

……错身，再周旋。

第一局，平局。

周围已经雅雀无声，不知何时，已黑压压聚了大片大片围观者，围成了如乌云、似蚁潮般的围观圈。不止有大群士兵、军官，更甚者还有些许武将，也在聚精会神、一眨不眨地看门道。

再交锋。

铮鸣。

嗡嗡震耳。

我败了。

再再交锋。

兵戈相撞，金属火光微微迸溅，我又败了。

“吁——”周围大片吁气声。不满至极。

“这叫什么事啊……”

“王副将，您这样不对啊！……怎么能这么对自己的对手呢？……这种场合，怎么能如此地侮辱人呢！……”

历经沙场征战，常年浴血杀敌，在场的绝大多数都是内行。

内行看门道，问题一见便知。

对面的温暖男子将兵器一把回鞘，强压着怒气，穿过朦胧的黄沙，来等我的解释。

“安和，”他道，“兄长了解你的秉性，你素日性子虽然野了些，但实际上并非真正不知礼的姑娘。不该错的场合从没有错过。今日这般正规的交锋……告诉兄长，为何如此地侮辱兄长？”

我摇摇头，垂下眸，低声道：“我没想要侮辱你……我就是……”

“就是什么？”他隐忍着怒气问我。

“……就是下不了手。”我轻轻地答。

他一愣：“下不了手？”

“为何下不了手？”

我抬眼问他，认真地道：“难道我应该能下得了手么？”

他疑惑地反问我：“难道你应该下不了手么？”

我把掌中紧握着的锋利重兵器给他看：“这是把开了刃的战场兵器。”

他道：“所以呢？”

我声音低低地道：“一剑下去，是真可能死人的。”

这不是现代的竞技剑。

这不是现代的竞技剑。

这不是现代的竞技剑。

这是货真价实的古代战场杀人兵器。

“哥，我跟你说过的，我以前是良民。”

哥被我理所应当温良恭驯的姿态气笑了：“这乱世，哪儿来的什么良民！”

“如果你没杀过人，从现在开始，你就得学着杀人。”哥紧盯着我的眼睛，一字一顿地道。每一字都力达千钧，重重地敲在我的心头上。

我整个人都不好了。

“……你在开玩笑？”

万一我还能回现代，手上沾了血，那我可不就成了现代的杀|人|犯了？

“没人跟你开玩笑！”

他冷着脸招来一个军士：

“来人，通知军需处开狩虏圈(juan)，让王副将见见血！——”

“是！！！”

*

所谓狩虏圈者，就是一块直径约四十米的圆形场地，周围用高墙紧砌，高墙高两米多，近三米，场地顶部错综地罩着很多暗色金属棍条，宛如罩了一把巨型雨伞。

这整个就一古罗马斗兽场。

只不过，这里更血腥，斗的不是野兽，是活人。

当几十个面黄肌瘦的俘虏被放进狩虏圈，而木影等人众催着我也进入的时候，我整个人都不好了。

哆嗦着唇：“哥，我真是良民，我真没干过这种事……”

“凡事都有第一次么，你很快就不是良民了。乖，快进去，把他们的人|头|割|下来收集给哥看。”木影哥哥谆谆善诱，循循诱导。

“……”

我连连后退，已被他惊悚的要求骇到面无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