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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名向你们提供方位信息的老兵油子，是何人？”

“这……”

刑架上的人形物体忽然迟疑了。

“说！”酷吏猛然给了他们一鞭子，鞭子上的金属倒刺，当即又刮带下了不少的人血皮肉，瞬时惨叫连连。

虽然惨叫，到此处，却怎么都不肯松口了。

甚至于，在我起身，走近过去的时候，嘿嘿嘿地诡异笑了起来。

“将军……”那三个人形物体喘息着说。

“咱几个能横行作恶这么多年，却毫发无伤，多少都是有些本事的……”

“敢对您羽翼下的崽子，如此明目张胆地动手的，那必得是个比您王将军更厉狠百倍的人物……”

“咱死咬着不吐露线索，在您这儿或许会死得惨……”

“但如果咱吐露了线索，得罪了幕后的黑手，那咱绝对会死得更惨！”

“倒不如……”腥臭的喘息声。

“继续就这么慢慢耗着……总归您得不到想要的线索，就不会轻易取走我们的性命……说不定，就能熬到那幕后黑手派人捞我们了呢……”

嘿嘿的笑声：“将军，您不就是想要知道，究竟是谁设了如此恶毒的局么？”

“待到那捞我们的人来了，您顺藤摸瓜，自然就能找到他了呀……”

“只不过，到那时，将军您恐怕就杀不了咱们了……”

“……”

“奸诈恶徒！”酷吏愤愤地又给了他们好几鞭子，带起血肉四溅，惨叫连连，“北疆军中怎么还有你们这等败类呢！真他娘汤锅中的老鼠屎！害群之马！……”

“……”

*

三只兵渣子，没等到他们预想之中，捞他们出去的救星，他们等到的却是灭口的阎王。

某个酷刑过后的深夜，地牢中的灯火忽然熄灭了。

兵戈声渐起，厮杀声在黑夜中沸腾。

数道黑影在一片混乱中闪了进来，劈开了牢狱的门锁，进入到了腐臭之中。

刑架上的人形物体欣喜若狂：

“他终于派你们来救我们出去了！……”

“哈哈，你们放心，这段时日，任那酷刑怎么招呼，咱弟兄仨都死死咬着，没有吐露半分！……”

黑影劈开了刑架上的铁链，失去链子绑缚的兵渣子，烂泥似的摔落到了地面上——他们的脚筋已经被挑断了。

黑影将他们其中一个扶起，在夜朦胧中诚笃地赞扬道：

“你们能撑这么久的刑讯而一直没有松口，他很高兴。他说，你们都是好样的。”

“他希望你们能继续好样下去，继续永远不松口——”

“——只有死人才会永远不松口。”

赞扬声中，话锋突转，一刀贯穿了所扶人形物体腥臭的身体。

“宰了，全部灭口，一个不留！——”

“是！！！”

便将第二个揪过来，又是一刀，利落地屠了。

又将第三个揪了过来，举刀便捅……

“锵！——”

第三个没捅成，赶到的地牢守卫，点亮了地牢火把，一箭击飞了捅下的刀。

守卫方：“围剿！——”

“是！！！”

黑影方：“速撤！——”

“是！！！”

一片混乱，终归寂静。

当兵戈声尽消散了，牢狱内重归安全，仅剩的最后一个未被成功灭口的兵渣子，瘫软在虫鼠隐隐的干草堆中，已经被适才惊险的生死劫吓得屎尿横流。

“一群来灭口的王八蛋！”

“捞老子出去，却出尔反尔成了捞老子的尸体出去！……”

“我说，我说！我全招了！”

“庆功宴那天，给我们那小姑娘具体方位信息的老兵油子，乃胡老虎！……”

北疆肃杀的寒夜里，火把熊熊燃起，我在心腹麾下的簇拥下，从地牢通道的隐蔽处走出。

火光晃得那兵渣子有些眼花，他抬起手臂挡了挡眼，渐渐适应了光线。

然后他就看到了我身后随从着的大队人众。

有地牢的守卫，有适才灭口不成，与守卫“厮杀败逃”的黑衣人。

黑衣人……是我安排麾下假扮的。

给他上演了一出好戏。

就近宰杀掉他的两个同伴，给他造成心理防线的巨大溃塌。

“王将军……”他喃喃着，渐睚眦俱裂，“你玩儿我”

“玩死你又如何”我冷冽地笑道，“兵不厌诈。”

“来人——”

“在!!!”

“把这厮重新绑回刑架，严守看管起来——”

“是!!!”

“速速点兵，急奔去抓胡老虎——”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