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相(2 / 2)
“这些年来,北疆已经往北地安插了不少的细作了。”武定候附在我耳边,温热地道,“你不是第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却是最动人的一个。”
“因为你掌了权。掌了权的女色即成绝色。张凛和木影培植细作的眼光很不错,你如此之活|色|生|香,以至于本侯都真的有些意动了。”
“只是你这毒女子对那木影的痴情不渝,实在让本侯头痛得紧,真要是带你回北地,千万得先你这该死的臭毛病给纠正过来。”
身居高位的大权者,幽幽地判定时局道:
“北疆之于北地,从来就没老实过……”
“每几年北地内部发生党|争的时候,北疆必得悄悄地搞些小动作……”
“北疆想要脱离北地的掌控……”
“北疆的头号大将军,想要脱离北地武定候的掌控……”
“这不好,非常不好……”
“张凛专|制下,凝成铁板一块的北疆,对于北地是个巨大的威胁。”
“张凛者,大谋雄才也……”
“——当诛。”
最后两个字,杀机毕露。
我安静地听着。
我眸中有微微的幽暗,隐蔽地划过。
我不再望渺远的夜景,我转过身去,静静地看身边的大权者。
“那么对于北地来说,只有内|部|分|裂的北疆,才是最安全的喽。”
我微笑着看他,推测出他心中所构想的大方向。
他也微笑着看我:“你很聪明,所望格局颇高,可任重职,”他评价道,“就是在感情上太过痴了些。”
“只要打破你在感情上所执迷不悟的幻影,想来必呈出一个极凌厉的狠角色。”
“你打算怎么打破?”我问他。
他大恶棍似地,顽劣地说:“我带你去听墙角好不好?”
“侯爷,柳开带到了。”
几个气质冷肃的北地军人,带着外罩黑色袍子的柳开出现了。
黑袍子上连有黑帽子,黑帽子将柳开整张脸都遮了起来,以免他来武定候这里的时候,被北疆的军人瞧见了。
柳开先向武定候畏敬地行了个礼,然后看向我。
“见过王将军。”
“……柳大哥。”
“柳大哥何时成了北地的细作了?”
“从大将军和木副将对清儿出手那件事情起,开与内人便已经走投无路,被北地安插在北疆的细作,暗中联络上,策反了。”
“如今开与内人,明面上看,还是听从大将军的,是大将军安插在王将军身边的细作。”
“但是实际上,已经转服务于北地武定侯爷。”
“王将军,今夜踏歌、清儿药住你,便是受了北疆方面,大将军的命令。”
“木影知道这件事么?”我状似平静地问柳开。
“知道。”柳开老实地答,“他同意了。”
我:“……”
一瞬间,我面无血色。
我身形猛然颤抖了瞬,近乎脱力,被身边的武定候眼疾手快地给扶住了。
柳开继续沉痛地道:
“王将军,木将军喜欢您,但喜欢得不纯粹,他对您的感情中掺杂了算计。世道艰险,人心险恶,万望珍重。这话开早就跟你提醒过了。”
“只是那时的您沉浸在爱恋的甜蜜中,不肯细想,不肯深思。”
“这才如今这般生不如死……唉……”
他叹了口气,摇摇头,撇开了视线。
我喃喃着双唇,想说什么,什么都说不出,胸腔中苦涩汹涌,近乎将人淹没。
“笑面虎……”我扯住了身边人的衣袖,他贴心地哎了声,“我在。”
“带我去见证据。”
“好。我带你去见证据。”
北疆在北地安插有很多细作,北地在北疆何尝没有安插大量细作。
武定候,柳开,我,只我们三个人。
一路上依照北地细作们事先打理好了的路线,畅通无阻。
夜深如渊,尽淹满了蚀骨的悲与痛。
在北疆军区的中部营区,青面獠牙的大帐中,我们窃听到了发小之间,亲密无间的情谊。
“如今王氏已对你情根深种,不愁她被武定候带回北地后,发展不成我们北疆安插在北地的高级细作。”
“她被武定候强行带走的过程中,阿影,你一定要表现得是迫不得已将她让出去的,态度强硬,努力留她,最后再‘迫不得已’地留不住她……”
“……”
听墙角听够了,武定候和柳开带我悄悄地离开了。
脱离了中部营区,回了武定候重兵把守的地盘,他们没有见到我落泪,没有见到我悲痛欲绝。
他们只见到一个神情极端平静,平静成死灰的边陲重将。
“我需要一个人静静。”我对他们说。
然后独自走向夜色的深渊,踽踽独行,冷风萧萧。
有北地的军人想要跟我,被我猛回头双眸猩红煞气升腾的恐怖样子骇住了。
“滚!——”
“留我一个人呆着,谁靠近老子宰谁!——”
他们虽然骁勇,但没一个是我的对手。
这种时候靠近,很有可能真的被理智溃堤的我滥杀无辜掉,武定候当机立断地把他们喝退了。
“给她安静缓思的时间……给她安静缓思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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