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1 / 2)
在场的众人胡乱对视之间,所有人都是满眼的困惑,却并不多言。
事实如此,大家也不信怪力乱神,只能归结于眼神不太好,光线不太好,看错了。
刚刚老板的状态好像是要疯魔,太吓人了,管他奇不奇怪的,没受伤就是好事。
已经确认身上没有枪伤,江郁抖着手去摸楚玦的脖颈上的动脉,微弱细小的脉搏在指尖跳动,砰砰砰——
江郁在看着人倒在自己面前没哭,在以为自己失去他的时候没哭,却在摸到这微小的还存在的生机时,忍不住呜咽,泪水忍不住从眼眶里簌簌地流,毫无形象,喜极而泣。
江郁身体上如坠冰窟的感觉渐渐消散,被冻住的心脏一直跳着,将温热的血液送往身体各处,身上又恢复了力气,他捧着楚玦苍白沉静的脸,泪水因重力滴到楚玦脸上,在沾了土脏兮兮的脸上滑的一道道。
江郁容貌出色,哭起来也是梨花带泪,围成一圈的下属眼瞅着事态发展,心底疯狂惊叹,老板长得实在反人类!行动上自觉扭头,老板的丑态不能看,长得再好看,被他记恨上了,自己也没好果子吃。
到了医院,检查了楚玦身体的各项指标,除了身体上的淤青和擦伤,都很正常,悬着的那颗心稍稍回落。
第一天他在睡,呼吸清浅,脸色正常,仿佛下一刻就能从睡梦中睁开眼。江郁等着这一刻直到夕阳西沉,床上的人也没能顺理成章的醒来。
随着时间的推移,男人眼中的光芒越来越暗,他攥着床上人的手,眼底暗沉一片,若是细细观察他,还能发现他身体轻轻颤抖,像是处在什么天寒地冻之地。时不时起身去摸一下床上人的脸颊,脉搏,千万次慎而小心地确认。
医院也很懵,送来的时候看架势以为是什么急诊病人,检查一番没有任何问题,送去病房等醒了就离开,结果被他们确诊只是睡着的病人迟迟不醒,叫也叫不醒,再检查还是上一次的结果,这让他们也毫无办法。
就这样睡了两天三夜。
这天天气极好,病房里宽敞明亮,晨间的阳光,带些凉薄意味,不含温度,只亮到刺眼,伸到窗前的枝桠凑近了看,有枝芽露了头,星点绿意勃发,从这往下看正是病人们活动的场所,这时候天冷人不算多,但太阳太好了,万物复苏着,病着的人最喜欢看这景象,一切都是开始。他们熬过了冬季,会像这新生命一般好起来。
床上躺得板正的人,长长久久地,眼睑下的眼珠滚动一下,睫毛轻颤,睁开了双眼。楚玦眨了眨眼,想起记忆之处最后,从心口蔓延的疼痛和江郁呆愣的神情,他条件反射地想去摸心口,却发现四肢疲软还没缓过来,幸而头还能动。
楚玦稍稍侧脸看向一旁,不远不近映入眼帘的是江郁一张容貌昳丽的脸,眼底染了乌青,即使睡着也皱着眉很是不安,还没看上几秒,那人就要转醒。
两人视线相交,不出所料楚玦从他那双泛着琉璃般光彩的眼珠上看到了惊喜,江郁的视线却像是烫到一般,迅速移开环顾四周,像是确认了什么才移回来,楚玦很有耐心,见他视线回来才冲着他弯了眼睛,“吓到了?”
江郁并不回答他,不错眼睛的看他,像是确认眼前是真真切切发生而不是什么做梦,质疑这是假的,却又不敢打碎。
楚玦看出他复杂的心情,心想,被一枪打中心脏还跟睡一觉似的活过来,也是够吓人的。这些事再解释,先让他相信自己是真的醒了,随即上手捏住江郁的脸蛋一扯,手感不错。用上的手劲不大,但至少能让人觉出疼来。
楚玦一番动作,见江郁眼睛都亮了,确实证明了醒来的事实,就要缩回手去,被江郁按回去,声音低哑着说,“你……你
再捏一下。”
“我睡了这么久?”楚玦听江郁说他睡了两天三夜完全没什么真实感,他感觉自己就像平日里晚上睡着了第二天醒来。
“嗯。”江郁不看他,熟练地让他往床头靠好,压好被子,自己去收拾吃剩的早饭。
经历了这次事件,楚玦感觉江郁像是变了一点,更沉稳更小心,对自己好像疏远了些。他记忆中的江郁从来不会委屈压制自己的情绪,眼前的这个却像是狠狠地压制着什么翻涌的东西,以至于显得更内敛些。
虽说他想好等回去就告诉他自己的决定,但现在,他对着这个气氛开不了口,安慰人也不会,这个气氛就僵住了。倏然,他想起了一个话题。
自己穿的衣服已经被换成了病号服,他一摸,还在,轻轻一扯就拿了下来,在掌心的是一个小巧精致的香囊。“你好不好奇我怎么一点事也没有?”
楚玦故意买了个关子,让对方有点反应。
“因为它。”楚玦等江郁向自己投来目光才接着说下去,顺手一拽封口处竟然开了,扒开看,里面一撮撮的黑灰,像是燃烧过后余留的东西。
果然是它。
江郁过来也瞧见了里面的东西,瞬间明白了。
“你知道这是谁送我的吗?”
江郁替他换衣服,看到颈间香囊的一瞬间就明白了,自己和她做了交易,所以自己才会重生,实施起来的话,他自然不想自己的记忆残缺,还有在最初就让楚玦记起那些,截断两人所有可能。所以他又怎么知道她嘴里的让他活着,是让他一直这样还是真的醒来?
楚玦低头查看香囊并未注意到江郁眼中的了然。
“不知道。”江郁的声线低沉嘶哑,有些心不在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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