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篇 小时不识（2 / 2）

同样没加入讨论的白枫倒是没注意李凯的自由发挥，只是听到了王小岩说的武小语，结合了安语卓之前说的话，他感觉自己模模糊糊地得到了什么结论，但仔细想想却又感觉把安语卓和武小语两个人放在一个画面里怎么样都是怪怪的。

安语卓在另一侧仰头躺着，郁闷着明明该睡觉了却因为旁边几人的讨论的声音睡不着。不过也不只是他们，自从上过生理卫生课之后，安语卓班里的好多男生都比从前亢奋了许多，天天聚在一起怪叫，而安语卓毕竟是经过第二次“教育”的人了，反应自然没有多大，最多是在老师讲课的当时脸红而已，过去了也就没事了，反倒是其他同学，当时看的时候又害羞又激动，下课之后就开始各种肆意谈论了。安语卓之前的学校算是职工干部家属学校，大家的情绪都稍微内敛一些，即使是看到卫生教育老师发的一些图片也不会太惊讶地讨论，这里的氛围却是不同，在安语卓看来男生们简直就是有点兴奋过头了，以致于他最近都很少和班里其他男生说话了，怕一不小心就被叫出去“比大小”。

不过也不能说是全部都这样，安语卓想了想，看向一旁躺着的白枫，起码班长就没有怎么乱讨论过这个嘛。白枫见现在正充当着白枫脑海里主人公角色的安语卓看向自己，下意识地就闭上了眼睛装睡，不过这装睡装着装着也就这么真的睡着了。只留下安语卓在其他几个人小声讨论中继续睁着眼睛望向天花板，想着自己要是能学会催眠就好了，就算催眠不了王小岩他们几个，把自己催眠了也好啊，毕竟数羊什么的对已经经历过无数天夜间卧谈“骚扰”的安语卓来说可以算是毫无用处了。

“二班班长！你等等！”

白枫刚从老师办公室出来就听到了一个声音响起，这里是六年级老师办公室所在的楼层，而作为六年级二班的班长，白枫自然是知道这个声音叫的“二班班长”是他，于是他回头看，就看到了一个最近不论是在耳边还是在眼前都出现频率颇高的人。

“三班班长？你有什么事吗？”白枫明知道六年级唯一的一个女班长就是三班的武小语，可他就是想遵循一下礼尚往来的原则，也管她叫“三班班长”。

武小语一向热情活泼出了名，即使是和白枫不大相熟也丝毫不胆怯，站在白枫面前就说：“二班班长，你和你们班安语卓是不是一个宿舍的？”

“是，怎么了？”这是第一次一个女生向他询问一个男生，白枫有点新奇和意外，但又有点不自在，因为他感觉他似乎可以猜到武小语接下来想要问他些什么了。

得到回答的武小语也没有铺垫，爽快地问“我就是想问你，安语卓他谈朋友了吗？你是他班长又是他舍友一定知道的。”

即使是猜到了武小语会问的问题走向白枫也完全没有料到她的问题会这么直白，这反而叫白枫有些不知所措起来，是直接实话实说说“没有”？白枫想到安语卓曾经对他说的话，还是摇摇头，把简单的“没有”两个字吞下去，然后看向武小语有些结结巴巴地说起来：“小安他好像不想谈朋友，那个，他说他要好好学习，不然，不然他妈妈会生气。”说完白枫就感觉自己的脸有些发烫，这可是说谎啊，不过也不算全部说谎吧，小安他那天对他说的话好像就是这个意思吧，白枫越想越纠结，辛亏他肤色偏黑不然早就被武小语发现他的满脸通红了。

“这样啊”武小语倒没发现白枫说话中不自然的磕巴，只是一脸失落地对白枫说：“我周围的朋友们都有朋友谈了，就我还没有，我英语不好，安语卓英语好，我和他多互补啊，而且安语卓皮肤也好，他以后的孩子一定很好看，哎，可惜啊……”女孩说着说着到后面就失落地离开了，留下听过她一番言论的白枫还呆呆地愣在那里，他是经常听村子里的叔叔阿姨说“娃娃长得这么好，爸妈一定也长得好”或者“娃娃这么聪明，爸妈也一定很聪明”但他这还是第一次听有人说“和长得好的在一起孩子就也会长得好”这种话。

收到了言语冲击的白枫直挺挺地站在老师办公室不远处一动不动，直到从楼上下来的安语卓看到他之后才和安语卓一起走回了教室。

回教室的路上

安语卓边走边问：“班长你怎么了？怎么好像精神不好的样子。”

白枫毫无威慑力地瞪安语卓一眼，心想“还不是都怪你！”而嘴上却说：“没事，咱们快回去上课吧。”

安语卓应了一句“好的”之后就跟着白枫的加快的步伐往教室走，然后默默想着“看班长的样子，应该是眼睛有点不舒服了。”

“诶，班长”晚上睡觉前，李凯忽然凑到白枫旁边，有些贼眉鼠眼地问“班长，你谈朋友了吗？”

已经不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话题的白枫现在已经能十分淡定地回答道：“没有”

李凯又继续问：“那班长有喜欢的人了吗？”

白枫也继续回答“没有”然后也忍不住地回一句“老师说过早恋是不对的。”

李凯不同意地说：“但是大家现在好多人都在谈朋友啊，有什么不对啊，而且我听我奶奶说咱村子里有好多16.7岁就生孩子的呢，现在谈朋友多正常啊。”

白枫皱着眉，他明知道这样不对却不知道该怎么反驳李凯，只能看着李凯转头又和王小岩他们聊起来。感觉到自己的肩膀被人拍了拍，白枫回头就看到安语卓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坐在了他自己的床位上，现在正看着自己。

“班长”安语卓小声叫他，白枫怕自己听不清于是朝安语卓那里挪了挪，凑近了听他说话。

“班长，你说的是对的，我妈妈和我说过，我们才六年级现在应该是要好好学习，而且我还知道，班里有好多男生是因为怕被别人说不一样才说自己也在谈朋友的，现在学习才是正常的。”安语卓说的认真，这种情况他在之前没转学之前已经经历过一次了，他当时以为是自己不正常，但在看过一些书之后他知道了这个不是他的问题，他刚才看到白枫的样子就想到了之前的自己，自己因为没有爸爸而被说不正常，因为不和其他男孩子一起欺负别人而被说不合群，他当时因为这些很难受，他不想白枫也因为和别人不一样而难受。

白枫显然不知道过分早熟的安语卓在想些什么，他本来就知道自己没有错，但安语卓真挚的神情还是让他感觉到了被认同的快乐。尽管心里很高兴，但努力想要表达的白枫再憋了好一会儿之后还是只小声地对安语卓说了一句“谢谢你。”

白枫在快要睡着之前，看到了安语卓对他笑着说了一声“晚安”，迷迷糊糊地，白枫就想到了武小语对他说的话，小安眼睛大，皮肤白，以后生出来的小宝宝一定也特别可爱，自己这么黑，要是能和小安在一起的话，以后自己的小朋友就一定不会这么黑了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