竞技场外（2 / 2）

伊西多尔却仿佛没有看见，他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哈里，对修的所作所为也毫不怪罪：“无妨，随他去吧。”

“那我也回去了。”哈里嘴唇下意识的蠕动了两下，扯扯嘴角笑的僵硬。

他们都离开了，洁西卡也觉得自在不少。她向伊西多尔提出想回自己以前居住的地方看看，伊西多尔答应她的请求。

月光的清晖洒在乡间小道上，路上没有行人，只有树影婆娑映路上，伊西多尔配合她步行，他顺滑如丝的银发如凝结在树叶上的白霜，有种铅华销尽的真色。

“白天的事情我替修向你致歉，希望修没有吓到你。”伊西多尔提到修，冰冷的目光都会染上些许温度：“他太桀骜不驯，这么多年，依旧没有改变。”

洁西卡虽然讨厌修这个小魔鬼，但见伊西多尔对他格外喜爱的态度，她只能违背自己的心笑着说道：“没事，您似乎对修格外的宠爱。”

“他是我的弟弟。”那么凉薄，却总作情深。

“哈里也是您的弟弟，可您对他们感觉不一样。”洁西卡不相信，哈里表现得罪很多明显，伊西多尔会看不出来。

“我对他们都一样。”伊西多尔反过来问她：“洁西卡，你有家人吗？”

洁西卡顿了一下，还是摇头。因为这莫名其妙的穿越，她与前世的父母永远无法再相见，在这混乱黑暗的世界，她孑然一身，挣扎生存。

“没有，我父母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洁西卡眼睛都不眨的信口编造谎言：“我比较喜欢一个人。”

“你对朋友不错。”

洁西卡担心自己做什么事情会连累艾薇，她摊摊手道：“只是普通朋友。”

快到家门口，熟悉的环境让她心头一暖，哪怕没有四周人家闭门不出，灯火不明，洁西卡仍旧有种到家的温馨。

“前面就是你的家，你去吧，我在这里等你。”伊西多尔看着田间风吹麦浪起涟漪，嘴唇微笑一闪而过，如雪花落指尖瞬间消融。

晚风中带着泥土青草的芬芳，人类在布鲁赫族的统治下，恐惧却仍旧活着。田间有草，林间有路，万千生灵，皆在这片土地生存。他要的是底比城长治久安，不是战火与杀戮。

风吹起洁西卡的黑发，她跑了两步又回头问道：“阁下不怕我会逃跑？”

他立于黑夜中，还是那不变的自信与清冷：“你若逃跑，黑夜降临之处，无你生存空间。”

洁西卡独自来到很久没回的家中，她之前把唯一的钥匙给了艾薇，现在，她顺着窗户边摸，在不起眼处找到艾薇留下的钥匙。

打开门，屋子整洁没有破坏的痕迹，洁西卡第一时间检查床底的瓦罐，瓦罐空空里面的银币已经被拿走，这说明艾薇已经安全离开此处。

她点起蜡烛在屋子里坐了坐，往日种种在眼前浮现，她发现少了艾薇，自己对此处甚至没有留恋。所谓的家，原来不是她这间屋子，而是会来这间屋子里的人。

蜡烛燃尽，洁西卡便离开。她看着远处伊西多尔卓尔不群的身影，黑夜是幅巨大的画，他是画中一抹银白色，天空的星辰，田间的麦浪，草尖的晨露，都配不上他的霁月光风。

“好了？”伊西多尔看向洁西卡，这里秀丽的水土养出她这样如水的美人，在人类之中，她算是活色生香。

洁西卡点点头。

“天快亮了，回去吧。”

“好。”洁西卡回答的清脆。

路延伸到黑暗的尽头，月光在中途洒下银白色的线条，途中，伊西多尔突然问她：“你恨底比城吗？”

洁西卡不明白他问自己这个问题的意义，他也应该清楚，他在她这里得不到真心的答案：“不恨。”

“那便好。”他似是有些宽慰：“我统治这座城市，将它视之为自己的子嗣。如果这里没有给你留下好的回忆，至少你不要怨恨自己在这里生存过。”

伊西多尔不是无欲无求，他和大多数统治者相同，都希望受到自己子民的拥护和爱戴。

洁西卡笑的时候眉眼弯弯：“我以为阁下什么都不在乎。”

“冷漠是神的原罪，不是我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