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笼中之鸟(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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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下着蒙蒙细雨,从城堡的窗户上往下看,可以看见一群黑袍人推着许多被布挡着的铁笼子,车轱辘压在凹凸不平的鹅卵石地上,风吹起布的边脚,可以瞥见里面被关着的人。

同样的笼中之鸟,那些人会被关进黑暗潮湿的地牢里,而洁西卡因为和血族有交情,只被软禁在城堡房间里。

她把安妮送给她的蝴蝶结系在手上,等待希恩的到来。

钟表的黑色指针一圈圈的转,机械鸟唱着节奏分明的歌。数叶子的时光太过无聊,洁西卡便用手链向送饭女仆换来了笔刷画板和颜料,对着城堡外美丽的风景练习画画。

有人叩门,不是洁西卡等待的人。

安妮来的时候哭的梨花带雨,再美丽的脸庞哭的满是鲜血也惊悚无比,她抽泣着抱住洁西卡,声音哽咽:“呜呜呜,哥哥不让我回家,我该怎么办?”

“怎么回事儿?先别哭,坐下来慢慢说。”洁西卡扶着安妮坐在椅子上,她比来的时候要平静些,少了过度悲欢,她更加能看清事情的本来面貌。

透过重重迷雾,她看见艾薇对她的恨意来自于人类的立场,修对她无限的防备来自于家族的使命,哈里自傲下有格格不入的自卑,安妮天真无邪埋藏着人类与血族角色的割裂。

这几日的幽禁意外的使得洁西卡找到最初的宁静,她想起了阳光落在头发上暖暖的感觉,想起双手拘起湖中之水时金灿灿的色彩。

希恩是行走的黑夜,他层层渗透进洁西卡的生活,将她缓慢拉向血族的生活作息,他没有逼迫她什么,是她自己因爱妥协。如果这次安全回去,她要多和人类接触,纵使嫁给希恩,她还是生活在阳光底下的人类。

她是人类,若不自爱,何以爱人?

“我……”安妮拿洁西卡的袖子擦拭眼泪,然后抬起头看见画架上洁西卡画了一半的油画,突然破涕为笑:“噗嗤,好丑的画,是你画的吗?”

洁西卡有点害羞,她放下笔刷,拿起桌子上的黑布把整幅画盖住:“别管这个啦,你为什么哭?”

“先让我看看嘛。”安妮好奇的把布扯下来,眼睛明亮的如同花火:“你画的不会是希恩吧?”

“你认出来了耶。”

这幅画洁西卡已经画了两天,她脑海中满是希恩优雅的模样,可落在笔下哪里都觉得不对。

他不是纯粹的温柔,也不是时时刻刻保持优雅,他会在凝望远方时沉思默虑比海更忧郁,他墨绿色的瞳孔带着冰冷的温度如同冷血的毒蛇,他全身上下笼罩着阴郁如鬼魅的气质。

这些,都是洁西卡画不出来的。

“这是迈卡维家族的标志,现在整个家族就剩他一个,这个长得像蜈蚣一样的东西不是他是谁嘛?”安妮指着画布中央意外的有些毒舌。

“不是蜈蚣好不好?这旁边是树,是树啦!”洁西卡把布盖回去,她还准备着希恩来的时候给他惊喜呐。

安妮垂下脑袋长叹一声,她略带欣羡的交握着手:“嘛,你真幸福,你和希恩在一起不会被别人指指点点。”

“呃……”洁西卡微微张开嘴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或许每个人都是更加怜惜自己,而看轻别人经历的苦难。

就如同现在的安妮,她将内心的烦忧剖出来晾晒,希望能从洁西卡这里得到安慰。

“我和以赛亚就不同了,人类的时候以赛亚就躲着我,现在好不容易变成血族了,我们还是不能好好在一起。不肯拥抱我,也不肯放了我,这是为什么呀?”

“这……既然已经变成血族,人类时期的事情也该终止。”

洁西卡知道这对兄妹之间的龃龉,成为血族后人类伦常会被斩断,对他们而言,无法放过自己,就是异类。

安妮咬着下嘴唇,用粉嫩的小手愤愤的拍桌子:“我也是这么想的!”无可奈何的痛苦从她美丽的眼角散开,她和无数人抱怨过,她说服自己,说服别人,就是无法说服以赛亚。

这一瞬间,洁西卡好像看见樱花树下腐烂的根茎。

安妮不停的抱怨:“血族和人类是不同的,我们都重生了,又何必拘泥于人类的伦常?我鼓起勇气走出这一步,他却总是自我伤害!这次也是,他不愿意和我一起来以诺城,我来之后他又在家绝食,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你是想回家陪他?”

安妮一瞬间想被戳破的气球,她趴在桌子上闷闷的说道:“嗯,可哥哥说舞会结束之前我不可以回家。”

“以赛亚阁下可以照顾好自己,他只是太爱你,才不能原谅自己。”洁西卡看着她粉红色毛茸茸如同兔子般可爱的小脑袋,伸出手感受她的蓬松:“时间可解决一切问题,你得给他时间说服自己。”洁西卡总是忍不住用对待邻家小女孩的态度对待安妮,可她心里清楚,安妮活了几百年,她远比自己有决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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