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实面目（2 / 2）

交谈中，希恩用余光偷看洁西卡的反应，他表现得像真正的赢家，摘下温情的面具，他死气环绕，离人类相去甚远。

而洁西卡只会在值得信赖的人面前才会透露软弱，希恩的变化哪怕对她而言如天崩地裂，她仍然一副“那就这样”的神态站在原地不哭不闹。

这样的洁西卡，令希恩心生烦躁。

内心的空洞是不断吞噬一切的巨兽，他放下玩偶的右手，玩偶却又不听话的举起右手，令他忍不住想将玩偶毁掉。

“你和魔鬼打过不少交道，格瑞塔的魂魄进入洁西卡的身体后，希望你能舍得让她召唤莉莉丝。”希恩收起心底异样情愫，不再看洁西卡。

道格拉斯眯着眼睛说：“自然，祭品就用洁西卡的灵魂，你不介意吧。”

“无所谓，物尽其用。”

呸！洁西卡很有所谓！她没有表面上那么冷静。欺骗，背叛，仇恨，感情等等被她搁置一旁，她知道自己不想死。

意识到危险，洁西卡立刻表态：“等等，我愿意和魔鬼签订契约！”

希恩见沉默若久的洁西卡就说了这么一句话，有些莫名不快，现在的他没办法完全控制自己的情绪，他将这一切归结于迈卡维族血液的诅咒。

“后悔无用哦。”道格拉斯拉上前扯着她的胳膊，眼睛因为愉悦眯成一条缝。

他肩膀上的乌鸦神采奕奕，似乎知道自己将获得自由。

洁西卡放下心里的芥蒂，保持理智和希恩沟通：“当你一开始选择让我进行召唤，必然是这个选择对你更有利，我不知道你的目的是什么，但是你并不想要我的命，对不对？”

道格拉斯本来是伊西多尔的人，他和希恩合作只可能是利益结合，而只要有利益，就会存在分配。

“召唤莉莉丝，许愿该隐的右手，然后在契约实现前成为血族，接近穆，为我带来灵杖。”希恩冷静的说出他一开始的计划，他确实不准备要洁西卡的性命，活着的她比死去更有价值。

从第一次喝到洁西卡的鲜血，希恩便确定她是瑞秋的后人。

十三圣器希恩势在必得，他不仅要成为迈卡维族的亲王，他还要坐在以诺城的玄武岩王座上。

诛灭光明教廷，踏平亚尔城，合并密党和魔党，这些值得被写入史册的事情总得有人来做。

洁西卡觉得自己做不到他说的那些事情，可性命攸关，她只能硬着头皮答应下来：“可以，都听你的。”

她可能说谎，可能阳奉阴违，可她还愿意和他说话，他内心张牙舞爪的野兽就能缓解饥饿。

希恩语气软下来：“你要是早点答应我，我也不会伤害你。”他想抚摸洁西卡淤青的手腕，却被洁西卡躲开了。

“希恩阁下，您不用再演了。”洁西卡试图远离他，她一滴眼泪没有落下，唯有心不停的流血，嘴上却还要说着最理智的话，用来保全她没有尊严的生命。

希恩的手停在半中央。

血族不会爱上人类，人类生命短暂如夏虫，血族早晨动情，中午相守，夜里爱人便死在枕边。希恩那么的精明，他知道用永生的痛苦换短暂的甜蜜，不值当。

道格拉斯安抚掌中乌鸦，他耐心的替乌鸦梳理羽毛：“我先离开了，希恩，记得我们的约定，她和幻魔人偶，你总得给我一个。”

幻魔人偶是十三圣器之一。

“知道了。”希恩有些不耐烦，他现在的状态很不稳定，没办法和道格拉斯细致交流计划。

“给你。”道格拉斯扔给希恩一瓶魔药，魔药在空中画了个抛物线，然后稳稳当当落在希恩手中。

房间只剩下他们两个人，空荡荡的带着尴尬气氛，洁西卡坐在床边，她看见紫色瓶子上繁琐的咒文，故意用刻薄的语气问：“治脑子的？”

烛光摇曳，玻璃冰凉，希恩站在房间阴影里偏头问她：“你在生气？”

洁西卡轻飘飘的说：“不生气。”

“手还疼吗？”

“你管不着。”

“你不会死的。”希恩顿了一下补充道：“你活着确实能让我的利益最大化，你听话，我们相安无事。”

“随便吧。”洁西卡晃了晃小腿。

希恩把魔药捏碎，绿色粘稠液体流了出来，瓷片划破他的手，红色和绿色混在一起，他墨绿色的眼睛像淬了毒：“收起你这幅态度，洁西卡，若没有我，你就是第二个艾薇。”</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