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约而至（2 / 2）

“很久之前，被放逐的该隐在这里遇见女巫，他用从女巫这儿得到的爱情魔药蛊惑希拉，让希拉替他生下以诺。该隐很宠爱自己的这个儿子，他把自己统治的王城命名为以诺城。”

他从黑暗中从容走来，带着夜晚的寒气，星辰化作面具上的宝石，月光流过指尖，他食指转动面具，墨绿色的眼睛将黑夜吞下，将光借给皓月千里。

洁西卡的手中还握着铃兰花，她把花瓣从悬崖上扔下：“我听过这个故事，从这里能看见以诺城的全貌，很漂亮，像是一片枫叶。”

“很漂亮。”希恩走到她的身边，像是开始便想好台词，他深情款款的凝望着她，轻声细语，如魔鬼在耳边呢喃：“总有一天，我会把这座城改为你的名字。”

“嘴真甜，可是不像你哦。”洁西卡揉了揉发红的耳朵：“希恩，你今天有点不对劲。”

“我向来如此。”

洁西卡摇头，她坐在山崖边，手按在青草地，把腿放在外边悠来悠去：“你一般会说句好话，然后带个要求，今天只有好话，没有要求，我还有点不习惯。”

“自从我的尊长被你误杀后，城堡空荡荡的，你不得赔我？”希恩也学着洁西卡坐下来，见洁西卡不回应，他又说：“你喜欢我，还带着怨恨，爱恨都不纯粹，所以才痛苦。”

“那你喜欢我，又不是那么的喜欢，换了谁都可以，又何必纠缠？”洁西卡声音很轻：“我在来之前做了一个占卜，他说你的内心摇摆不定。”

“占卜？我人类的时候也痴迷这些东西，我还想过点石成金，用巫术永生。道格拉斯是很厉害的巫师，他占卜到自己的未来，却没办法避免不幸的发生。占卜只能看见未来的表像，而最大的变化在于我们瞬息万变的观念。”希恩搂住她，他把她的脑袋按在自己的肩膀上，温柔的许诺声像是说童话故事，固执又美丽：“我以前不喜欢你，现在喜欢了，所以我想把你要回来，如此而已。”

偏执，自我意识强烈，令人讨厌的特质放在希恩身上却不令她反感。快乐是真的，难过也是真的，喜欢的理由说出来有一大堆，讨厌的原因排一排也可以堆成小山。理智化作天使，在她耳边告诉她应该远离，感性化作恶魔，在她耳边告诉她遵从欲望。

她是湖泊，表面平静，底部却水草丛生，如情绪滋长。

可就算如此，洁西卡还是说：“尊长不允许我和你在一起，我也有自己要做的事情，你还是换个人喜欢吧，我想，我没长生不老的命。”

希恩按着她消瘦的肩膀，洁西卡错愕抬头，他毫不犹豫低头吻过她的嘴唇。洁西卡清晰的看见他墨绿色的瞳孔，他总是带着试探，带着蛊惑，这个吻太冷静，他们谁都没有闭眼，他贴着她的唇，没有进一步索取，她安静的停在那里，没有挣扎。

“你想复仇我可以帮你。”希恩看着洁西卡水润诱人的红唇，他知道洁西卡想做什么，布鲁赫家族死的越多越好，他不在乎，他不是遵守规则的人，如果可以，他希望混乱来临。

以前，洁西卡希望希恩帮忙时，他如果不愿意就是顾左右而言他，今天他难得给了准确答复，洁西卡却是拒绝：“我如果总是依赖你，我就会变成襁褓里哭着等抱的婴儿。”

“如果失败呢？”希恩问她：“尊严比仇恨更重要？”

“不是……其实你每次出手帮忙都会带来更大的麻烦，明明你帮我解决问题，可事情过后我总会面临更大的不幸……”

风从崖底吹上来，洁西卡的裙子飞起来，希恩替她按下裙子，他冷哼一声，薄唇轻言：“没良心。”

洁西卡不否认。

“我送你的戒指还在吗？”

“还在，我带在身上。”洁西卡想把戒指拿出来还给希恩，红宝石永远美丽闪烁，那是曾经被包装过的誓言。

希恩从她手心拿过戒指又强硬的给她戴上：“不许拿下来，这个戒指能消除伊西多尔给你造成的影响。”

“这是圣器之一的魂戒？”洁西卡抬起手，宝石灼灼生辉，比它本身更吸引人的是它的能力。

“我不希望你被伊西多尔影响，大多数女人喜欢规则带来的安全感，可我觉得你更喜欢自由。”

“谢谢，你好不容易收集的圣器就这样往外送没关系吗？”洁西卡低头掰扯自己的手指，她越来越没底气。如果心脏能在停止跳动的时候彻底死去，如果变成血族就能舍弃七情六欲，那一切都会变得很简单。

“只要在人间，就可以轻易取回。”

他黑色的长发比夜色更深，苍白的皮肤有点病态，嘴唇太红像是染血，总是阴气森森，笑起来也不像好人。

可就算这样，洁西卡还是因为他的话心动。明知道他在说风景秀丽，可他看着她，她就觉得他在赞美她。明知道他在说圣器能轻易取回，可他一句人间，她就想到自己也在人间，也在他的手掌心。</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