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信徒（1 / 2）

血祭仪式对洁西卡而言恍如隔世，她无视哈里的暗示选择了冲在最前面的拥护者。那些躲在后面的人，不愿意，又何必为难呢？她和艾薇的悲剧，洁西卡不希望再次出现。</p>

中文里有个成语，叫做为虎作伥，说的是上山的人被老虎吃掉，化身伥鬼，然后勾引行人上山，成为老虎的食物。现在的洁西卡何其像故事里的伥鬼，她被血族所害，却穿上华美的礼服，戴上闪亮的珠宝，像一块碑出现在众人的目光里。</p>

哈里拍着她的肩膀，洁西卡看见他侧视的眼神，那是寻欢作乐的看客在风月场找乐子的目光，带着鄙夷不屑，带着傲慢轻浮。</p>

他在她耳边吹了一口气：“道格拉斯没回城堡，血祭后的活儿你替他做。”</p>

洁西卡不知道自己为何能做到，她的心不再跳动，她的血已经冰冷，所以她真的像是一名血族，冷漠的割开被选中之人的手腕，让那人温热又有生命力的鲜血流入金杯之中。</p>

在这个人类可能被饿死的时代，流点血真的不算什么。作为祭品的少年满怀期待的看着洁西卡，他的眼睛很圆，欲望赤裸裸的写在其中。他希望自己可以像洁西卡那样成为贵族，他渴望长生不老，渴望地位、名利、权势，以及财富。</p>

于是，少年勇敢的开口：“我可以成为你的血仆吗？你会爱上我的血。”</p>

“不可以。”洁西卡亮出獠牙，她试图用恐怖让少年退缩：“这里只有黑暗，没有你要的东西。”</p>

少年很失望，他垂下脑袋心有不甘。</p>

然而，一次的挫败并不能使他彻底放弃，他觉得人类是弱者，也憎恨自己弱者的身份，他要永生，他一定要变成血族。</p>

是的，他一定可以。</p>

少年抬头，将洁西卡的模样牢牢记在心底，她就是成功的范例，他会让她的成功再次实现，实现在他自己的身上。</p>

这种想法不仅存在于少年一人心中，更存在于祭台下冲在前排的人类热切的目光里。上位者，最需要的便是拥护。伊西多尔让洁西卡出现在血祭，便是希望更多的人类产生这种观念。</p>

完成一切仪式的洁西卡忽然觉得很疲倦，艾薇说的没错，最可悲的不是血族把黑暗带给人类，而是太多人类想要依附血族而活。</p>

那群用金币雇佣过来的女巫跳着邪气的舞蹈，洁西卡无心欣赏，她和哈里打了声招呼，便先回城堡了。</p>

房间里的门窗都是关着的，黑煤球飞过来找她，它停在玻璃外，漆黑的爪子抓着一封信。</p>

希恩让黑煤球带了一封信给她，信里的内容是邀请洁西卡商量关于缄默者的事情。</p>

文字是没有感情的，希恩前面一大段都是在说如何杀掉缄默者，他分析的井井有条，好像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p>

洁西卡拆开信封，平静的看着前面冗长的文字，她进入他理性的分析内，觉得有的计划可行，有的计划荒唐。</p>

直到牛皮纸上的最后一段，洁西卡看见希恩用优雅的文字写下：</p>

“我挑的珠宝你还喜欢吗？这几样都很配你，想把金库搬给你，又怕不能完整落在你的手里，还是等你过来，我把钥匙交给你。”</p>

如果希恩喜欢洁西卡，黑煤球便会强调爱意。如果希恩利用洁西卡，黑煤球变会警告她安分。</p>

它是希恩忠诚的信徒。</p>

然而这次，黑煤球显得很安静，他停在桌子上打击自己胸前的毛发，只字未提希恩的意思。</p>

洁西卡坐在靠窗的桌子，她摊开一张崭新的纸，拿起羽毛笔，千言万语在心里却写不出来。想写喜欢，但落成文字又肉麻的不得了，想写思念，又不知道如何表达才妥当。</p>

她删删改改，最终写下：</p>

“哈里瞒着尊长让我过去待几天，帮我准备几件干净衣裳。”</p>

万语千言，终归平淡。</p>

在回信以后，洁西卡把希恩送给她的礼物变卖成金币，她需要回一趟阴暗神秘的地下城，拿回她委托调查的情报。</p>

地下城的入口是不固定的，布鲁赫家族很古老，家族的规定中对女性的约束也很多，其中就有一条未独立的血族女性不许单独出门。</p>

这事自然不能告诉伊西多尔和哈里，洁西卡想来想去准备找安妮帮忙。当她敲开安妮粉红色的房门时，开门的竟然是以赛亚，他穿着宽松的紫色丝绸睡衣，露出两条苍白的锁骨。</p>

“以赛亚，呃……晚上好。”</p>

自从变成血族，洁西卡还从来没和以赛亚相处过，他虽然外貌和安妮很像，可他总是病恹恹的感觉，眼神无精打采，看人态度也不友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