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1 / 2)
秦穆军送走秦御言这件事也是小孩没娘,说来话长了。
那时候的秦御言才刚刚六岁,正是调皮捣蛋,抓鱼遛鸟的年纪,也不知道他随他那个大学教授的爸,还是芭蕾舞首席的妈,整个人安静的死气沉沉,整天只知道紧闭着房门,不和任何不熟悉的人交流,真正能和他交流的,也只有秦穆军,他这个亲叔叔这一家。
他的婶子,也是他的亲小姨,在他父母双双身亡的时候力排众议的收养了他,把他从一个没人要没人管,险些流落街头的“流浪儿”,变成一个正儿八经的有人嘘寒问暖,有人关心有人疼的“社会主义好青年”
秦御言打心底里感谢他这个小姨。
但是好景不长,白沁茹查出了乳腺癌,晚期。那时秦穆军还在市中心医院胸外科任职,他还不是现在这个“笑面虎”。她一直瞒着他们,
不知是出于怎样的心情,或许是对于不久于人世的恐惧,或许是对于两个还稍显懵懂的孩子的不舍,对于辜负姐姐白沁霜的请求的愧疚,种种思绪化成一把把锋利的刀刃,在她的脑内胶着苦战,一刀一刀劈裂着她的脑神经。
她崩溃了。
白沁茹割腕自杀被送入市中心医院抢救,至此,秦穆军才知道自己结发妻子命不久矣,他想让她做手术,她拒绝了。
但秦穆军还是没有尊重妻子的意见和荀风松的劝阻,擅自在手术通知书上签字,同意手术。
手术是荀风松亲自做的,或许吧,科长亲自做这个手术把握会很大,但是命这个事,谁都说不清。
白沁茹走了。
那天晚上,秦穆军借酒浇愁,抱着荀风松发出不是撕心裂肺到几乎惨绝人寰的嘶吼,边吼边抽自己嘴巴,他怪自己为什么没有早一点发现妻子的不对劲,为什么不听白沁茹的话,还擅自给她做手术?
酒还未过三巡他就仰躺在大马路上,路灯一闪一闪的照着最后这巴掌点地,唯独照不到他。他大口的喘着气,头发凌乱,衣冠不整,衣服上甚至还有呕吐物的残留。他管不了这么多,没力气管了。
他是被荀风松钳制着回来的,门外的动静吓了屋里两个孩子一跳,推搡声,哭号声,器物被掀翻在地的声音,交杂的让人崩溃。秦御言被秦穆军从阴暗的小房间里拖了出来,屋里的东西被一件一件的丢到门外,惊得四邻八舍纷纷出来探头看热闹。看秦御言被赶出家门,看秦家巨变。
秦御言被荀风松带回了家,秦华言也没有和秦穆军说过一句话。
“ 哥,你给我讲这些,想要给我说什么?”秦华言搂着秦御言,坐在小亭子里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
“ 我和你说他是有苦衷的,你会相信吗?”秦华言起开一瓶啤酒递给秦御言,秦御言放在腿边。
“我有什么理由不信吗?我当时虽然小,但是我还是知道是为什么。我没有恨他,我只是记忆犹新被四邻八舍当成流浪狗,当成弃儿的充满怜悯和讥笑的视线四处扫射,一切的起因,不就是因为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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