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2 / 2）

“有事？”

“星君……在看什么？”

我平声又问：“找我是为了煞气的事吗？”

织泉赶紧道：“星君莫要误会！星君已经为三界牺牲过一次，万万没有再让你牺牲的道理。”

云海翻腾，亘古不变，而云海之下的凡界已是岌岌可危。我收回法力，问她：“如果我没有回来，你们准备怎么做？”

“师尊他设计了一套阵法，可是不敢保证效果。”织泉小声说，“毕竟连星君都失败了……”

我起身，道：“你们把我带回来，不就是为了验证这个吗？走吧。”

太一殿中铺着一个巨大的阵法，阵中光华间或闪烁，自成一境。太上老君见我到来，行了一礼，开门见山道：“星君，这是我聚集九重天阵法大家之力构建的封印大阵，我等推演数次已无误，还请星君赐教。”

我低头细看了一会阵法，摇头道：“此阵与当年的封印之法如出一辙，仍以先天灵气炼化煞气为手段，这行不通。”

“为何？”

“我在凡界为人一遭，才明白一个道理——煞气是消弭不了的，就像有光必有暗，有日必有夜，有喜忧思，必有悲恐惊。女娲造万灵之始，既给了爱，也给了恨，这就是煞气的来源，与先天灵气一样，不死不灭，共存共生。”

织泉惊呼道：“照这么说，这煞气之祸是没法解了？”

“当然不是。我想了一个法子，引煞气入体。”迎着他们诧异迟疑的神情，我淡淡一笑，接着道，“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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蛮荒之地，曾经封印煞气的地方已经千疮百孔，充盈着天地间最深的恶意。

行渊果然候在这里，剑眉紧蹙，怒意满布。

“我就知道他们一定会逼你来！”

我笑了笑，缓声道：“是我自愿来的。”

“那是他们知道该怎么哄你像个傻瓜一样一次又一次前来送死！”

这次倒真是冤枉他们了。我摇了摇头，刚想开口，就被行渊截住话头。

“何必呢？你知道这样没用的。”

我清楚他的无奈与焦躁，朝他安抚地一笑，问：“你知道上次为什么会失败吗？”

行渊愣了愣，犹豫地反问：“为什么？”

“因为我认识了你。”

凝固在他脸上的疑惑成功地让我笑出声，解释道：“我虽生而无情，可当我认识了你，注意起你的喜恶，在乎起你的心情，期待起你的回应——我便有了情。之前的封印之法需要用无欲无念的先天灵体来压制煞气，我生了情，自然会失败。”

一时间，行渊面上掠过五光十色的表情，似欢喜又似意外，好半天才憋出一句：“你既然知道会失败，为何还来？”

“我换了个办法。”

“什么办法？”

“引煞气入体。”

行渊瞬时来到我身前，紧紧抓住我的手臂，惊惧恼怒地喝道：“你疯了！”

“我没有疯。”我按住他的手，平静地解释，“还记得你跟我说

过，凡间之所以有滋味，是因为他们懂爱恨、知聚散。我当过凡人，自然知道了这滋味的有趣，可我生而无情，即便因为你起了念，离七情六欲还差得远。”

我轻轻抚上他的脸，感受蔓延指尖的温暖：“有恨才知爱，有欲才觉念。煞气入体，于他人是身消道陨，于我，不过是体味七情六欲罢了。”

他拢住我的手，微微颤声道：“你别骗我。”

“我只问你一句，”我注视着他的眼睛，看着他眸中的我泛起笑意，“不管我变成什么样，你都会跟我在一起吗？”

他将我按进怀里，心跳与他的话语一样掷地有声：“就算你入了魔，还有我冥界呢。”

“冥界有什么好吃的？”

他笑了，在我耳边轻声吐气：“冥河中的盲鱼，忘川边的鬼蒿，不毛山的迷途果，还有……幽冥殿的我。”

我环住他，低笑着应道：“好，那我来。”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