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2 / 2）

反反复复品了十来遍，辣鸡突然笑了。

这话刚刚做的时候鬼哥哥说过一次，他只当他是嫌自己身后太紧，哪知道这小狗崽子是这个意思。

于是他拖起他那半残的胳膊，往鬼哥哥身后拍了一下，力度不大堪堪能感受到的存在：“歪门邪道。”

“歪门邪道，有用就好。”闻言鬼哥哥爬起来，认真地盯着辣鸡说。

可惜此时辣鸡闭着眼，看不见。

对，他确实是好久没有放松过了。

这种状态最早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细想想，还真是从他妈过世的时候开始的。

他妈的。

就像李教授一直固执地认为那次事故之后辣鸡受了很大的刺激以至于性情大变，辣鸡也固执地认为自己其实并没有什么PTSD，该开车开车，该过马路过马路，一点心理障碍都没有。

连那次被李教授渲染得过了头的车祸，也是只记得大概，有时候甚至会觉得，好像那只是一场过于真实的梦境而已。

只是梦醒了之后，天上又多了一颗星星而已。

辣鸡对于妈妈的记忆早就模糊得只剩几个片段，说是发黄的旧照片都委屈了照片，辣鸡曾经有一段时间在认真地怀疑，自己的母亲，是否真实地存在过。

记忆这种东西是会骗人的，年少时候的辣鸡曾经花了整整一个月时间待在母亲待过的老房子中，尽力回忆着母亲的音容笑貌，但他什么都想不起来。

也许我也出了车祸所以失忆了。

辣鸡是这么安慰自己的。

不知道多少次，辣鸡开着车的时候都会莫名恍惚，恍惚的时间很短，总是在他反应过来的那一瞬消逝得无影无踪。

他只是隐隐约约地记得自己的母亲是一个很温柔的人，总是笑着的，唱歌很好听，很喜欢给自己讲故事。

故事总是很老套的大灰狼或者海螺姑娘，再就是人死了之后会变成天上的星星之类但凡懂事一点的小孩子都不屑一顾的老掉牙的故事。

这些，就是只存在于辣鸡人生前十年的母亲，给辣鸡留下的仅存的印象了。

这些莫名其妙缺失的记忆，经常让辣鸡产生一种不真实的感觉，好像自己并没有在这个世界存在过。

于是他下意识地想要抓住什么东西。

人也好，什么东西也好，只要有一个是属于他的。

一个就好。

于是他拼命地寻找，拼命地想要留下一些什么印记，拼命地寻找一个真真正正属于自己的，从头到尾从内到外属于自己的东西。

不会因为世事无常而离开。

不会因为无妄之灾而离开。

但他一直没有找到。

茫茫红尘，独独自己孑然一身，找不到归宿。

辣鸡想过放弃，事实上他也放弃地浑浑噩噩无所谓地过了很久，直到鬼哥哥的出现。

这种久违的紧张感，久违的害怕的感觉。

仿佛自己一个转身，再回头，就没有人在原地等自己了。

那种被全世界抛弃的感觉，那种失去的心脏空了一块的感觉，太过刻骨了。

强烈得占据了关于母亲的记忆的每一分角落。

辣鸡睁开眼：“光一晚上没用。”

“要一辈子。”

“我要买下一个你，价钱是一个我。”

“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的人。”

两个铂金戒指碰到一起，发出轻微的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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