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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近“白”者疯(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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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虎毕先一肚子怨气,他鼻青脸肿,衣履不整,形容狼狈的拖着一条伤腿,像是急于抱怨什么那般,向坐在角落两人的位置小步快蹦。

他的装饰了某种兽类尖齿的勒发带,因他的蹦跳,松散的耷拉了下来,与发丝纠结成一条条,遮挡住了视线。于是索性一把扯下来,连带拔下数根头发,疼得一阵龇牙咧嘴骂爹骂娘。

终于是借着青衫男子的搭手,一口气蹦到了方桌前,放心的一屁股坐在陈欺霜摆正的四方矮凳上,“嘶呦”一声,又是一句脱口而出的“他娘的”。

青衫男子,也就是毕先口中的玄武使韩介,掺在毕先臂弯处的手指不放,面色变得有些不悦,语气也似乎不太愉快:“怎么伤得这么重?你是怎么来的?找大夫看过了么?——算了,我问你做什么,你可能根本连‘大夫’这个词都想不起来。先别忙着坐,快起来。”他示意陈欺霜,“阿霜,你帮我掺住他的另一边。走,我们先到县城的医馆找大夫替你看看去。”

却被毕先一左一右挣脱开,抓着韩介的手腕硬是将他按回了座位:“哎说什么哪求求你们可放过我吧。就这么个两天就能彻底好的小伤,让大夫看上那么一眼啊,我都得羞愧的一根绳子吊死在他面前。”

他见韩介要劝,赶紧双手抢先捂住了耳朵:“啊?你说什么?我听不见啊。反正我是什么都不听不见——韩介你就别他娘的婆婆妈妈啰啰嗦嗦磨磨唧唧的了。”他又对着陈欺霜的方向按手示意,“哎,那个小青,你也别站着了,都坐,大家都先坐——哎,我累得要死,可没有屁的精力再他娘的应付自家人。”

他十分坦然的承受着韩介的“啰嗦”和带着责备的目光,嘴里继续呜噜呜噜:“我当初就不该为了耍帅争这个‘白虎’之位。本本分分的当个小头目能多美啊。哪里像现在这一天天的,什么阿猫阿狗的,都想跳起来挠我那么一下。但是,”他猛的一拍桌子,顺手就把陈欺霜面前的半杯凉茶拿来喝了,把杯子往桌上一墩,“爷爷我是谁啊?哈哈哈,谁他丫的也别想把我给打下去!哈哈哈!”

陈欺霜不动声色的目光迅速的上下沿着毕先的周身扫视了一遍,对着韩介的方向轻轻摇头,示意他毕先的伤势“不要紧”,这才依毕先的话坐了回去,语气平静的问:“挑战?‘夺位’还是‘夺旗’?”

“夺位”与“夺旗”都是魔教内接受对手挑战的规则。

效法狼群种族优胜劣汰、胜者为王的生存模式,也为了维系各教派武技传承的锋芒。血盟教及其他教派自古以来,一直延续着“能者取替,强者为尊”的教派内训。

其中又细分为多种。

而最公开且最常见的两种:第一种,“夺位”。即一对一单挑。在众人见证下,决战双方正大光明对决,直至决出胜者,或者某一方主动认输投降。不必死决。但前提是,挑战者事先必须将被挑战者的下一层级尽数击败。即逐层挑战。

第二种,“夺旗”。此情景多见于为了节约时间的早期夺位战时期;又或者众人意见难以调和,多数人对提议者持反对态度时。守旗者接受车轮战及群起围攻的挑战模式,不拘手段、做法和时限,击败对方为止,生死勿论。“守旗”者少则坚持三天三夜,多则熬到对方最后一人咽下最后一口气。“旗不倒,人不败”,方为“守旗”成功。

自从前任血盟教教主,也就是老魔尊,凭一己之力,将一团散沙、各自为政的魔教分支,重新捏合成一座名为“魔教”的坚实堡垒后。“魔尊”之位及魔尊近侍——除左右护法为魔尊直接任命的亲信外——四大护使八大长老,已不再拘泥于血盟教本教之人进行挑战。

但也是自白元奉魔尊大权在握、魔教四使先后“

守旗”成功那日起,魔尊之位与魔教四使之位便固若金汤,至今为止尚无人敢觊觎。

而这四大使者的第一位守关者,便是这位龇着一双小虎牙满口脏话的白虎使毕先。

只见毕先听到陈欺霜的提问,猖狂的笑声猛得一收,有些心虚兼羞愧的抬起肩袖又蹭脸,半天才蹦出两个字:“夺位。”

眼瞧这陈欺霜不感兴趣似的,悄无声息的闭上了嘴,重新垂下了目光。毕先像是自尊心受到了极大的伤害似的辩解道:“哎我说小青你这是不服气是么?虽然‘夺位’并不危险,但那也要分挑战对象的好吧?教内能把爷爷打成这样的也没几个了,你都不好奇是谁么?”

四使之位的“夺位战”可是近几年来都未曾有过的新鲜事,这次连韩介都被勾起了好奇心:“是谁?这么件大事,我这里竟然都没有收到消息。”

他边问,边帮毕先和陈欺霜分别斟茶,又将怀里叠得四四方方整洁干净的素手帕递给毕先,提醒他:“别的你不听我的也就罢了,至少也先把你脸上的尘土擦擦。”

“谢了。”毕先接过手帕,直接从茶杯里倒水到帕子上,借茶水的滋润,“嘶溜”“嘶溜”吸气,胡乱瞎抹一通,将沾满了尘土黄沙的面孔涂成了一张花猫脸,难掩兴奋的急忙对着在场的两人炫耀道:“还有谁?就是我手下那个叫张至尚的臭小子。大概是觉得爷爷刚从南疆回来,身体正疲惫,想要一鼓作气的干掉他爷爷我吧!嘿!爷爷就是不让位,气死他!哈哈哈。至于为什么没有外传?”毕先思索似的眨了眨眼,又咧开嘴巴,笑出了一对儿小虎牙,“哈哈,那肯定是左使觉得他输定了,所以想要给他留些面子吧!”

他说着又摇了摇头:“唉,虽然我也挺替他惋惜的。但有句话怎么说来着?虎将手下没孬种。嘿。爷爷我今天这场架打得可真他娘的心情舒畅!”

陈欺霜看似赞同的跟着点了点头,一开口,浇了他一头冷水:“左使很可能是怕你被揍得太惨了,这才故意帮你瞒着的。他果然很有先见之明。”

就连韩介也表示赞同,提出佐证,补充道:“嗯。极有可能是这种情况。否则小恒也没有理由会用扇子遮脸故意避开你。大概是看你挨揍心里难过得看不下去了吧。”

毕先闻言,手捂心脏,闷哼了一声:“唔!”就在陈欺霜与韩介同时紧张又关切的靠近并询问“你没事吧”的时候,突然向左右一伸手,勒住了两人的脖子:“你们两个可真是我过命的好兄弟哇!这插兄弟两刀可真他娘的插得不遗余力。哈哈!我死了你们也别想好过,干脆大家同归于尽得了。哇哈哈哈哈哈!”

“快别闹了!”韩介用力扳开他的手臂呵斥他,“快松开。阿霜的伤还没有全好。”

“啊?!是嘛?”毕先赶忙松手,不好意思似的又是一咧嘴,“看他没事人似的,我还以为他早就好了呢。”他顺势拍了拍陈欺霜的肩膀,“对不住了兄弟。我光顾着自己了,把要跟你算的账都忘了呢。”

陈欺霜不解:“什么账?”

“哦。就是我忘记问一句了:是不是你死了,我欠你的账就一笔勾销了啊?”

“毕先,你别胡说!”韩介训斥他。

“哈哈。哪有胡说。独闯青城?瞧把你这条小青虫给厉害的。你知道我外公么?就是一个人去了青城就没能再回来的那个。”毕先对着陈欺霜露出一个“你懂的”的那种表情,“你差点就能跟他老人家肩并肩作伴仙游去了。”

陈欺霜认真的思考了一下,皱眉反驳道:“你连你父母是谁都不清楚,又哪里来的外公?”

“哇哈、哈、哈哈!我简直要被你气死了!哈哈!”毕先挥舞着小手帕连连扇风,活似花楼前揽客的

老鸨,“呼呼,哈!你确定你,”他指指陈欺霜,又指指自己,“和我说的是一个意思?”

看着陈欺霜一脸的麻木无表情,一副“随你怎么说,我保证再不开口了”的认怂态度,他愤愤不平的连连戳着陈欺霜的脑袋:“你就是个疯子!那个蠢货已经被青城那个小白脸迷得得了失心疯,就差用下半身来思考问题了。你说你,他叫你做什么你就听啊!为什么不找左使商量?为什么不等我们回来?为什么不多带些人去?你是脑袋里缺了东西,还是干脆跟那个蠢货一起被那个小白脸同化了?”

韩介听不下去了,他这一次也是真的生气了:“白虎!注意你的措辞。”

“我怎么了?哈哈哈!我有那一句话说得不对?那个小白脸有胆子怂恿大蠢货送我兄弟去死,就要做好随时吃我一斧头的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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