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1 / 2）

裴缡几乎压着超速边缘飙车回去，坐在车上，心里的恐惧让她的手微微发抖，一回到家，下车吹过冷风，才发现后背全是冷汗，给风一吹，一丝凉意由脊椎尾随进入大脑，大脑冷却后她才能稍稍抑制住心底的暴戾。

裴妈妈一听到敲门，匆忙打开，泪眼婆娑看着门外一脸阴沉的裴缡，率先哽咽着说：“你先别怪我们，我们也是，明明就看到她坐在外面画画，一下子晃神人就不见了了……你、你爸爸已经开车去找了，你先赶紧去沿路找找……也不知道走的是哪条路，这傻孩子，乌漆麻黑的……”

裴缡无言，绕开裴妈妈，跑到院里，院子里仍旧是下午裴缡离开时的布置，只是原先放在椅子上的画纸，被晚风一吹，有些散落在地上，裴缡捡起脚边的一张看，突然发现画上的秘密。之前一直以为沈芙只是在画粒粒，可是细看下来，才发现画上有一块小小的版面，用铅笔细细描画着三个人的背影，这三个人肩并肩坐在一方小土坡上，看着远方的巨大落日……

——小土坡！裴缡复杂地看着那幅画，脑里思绪万千，最后将画折好放进口袋，转身就看到站在后面一脸担忧的裴妈妈，心里像注入了一股温泉，柔下声音说：“你不用担心。我一定把她完好地带回来。”

裴妈妈微微一愣，旋即含着泪点头目送裴缡走远。这是多少年来，裴缡第一次安慰她，这让她心里充满复杂钝痛的感情，她只能回头望向院子上挂着的一轮缺月，喃喃道：“求求你……放过我可怜的孩子……”

…………

裴缡急急在路边泊车，摔下车门突然被眼前的一幕惊得停止了呼吸——小池塘中央有一个缓缓移动的身影，黑夜中泛着诡异纹理的池水已经漫过了她的脖颈，她却仍坚定地挪动着身体向深渊迈近，如果不是有水里的阻力，下一秒她就会被彻底淹没，消失在平静的池水下。

裴缡体验到了从未有过的害怕恐慌，三下两下跑到水边扑进池塘里，奋力向几乎要消失在黑暗中的人影游去。池水冰凉刺骨，之前未脱下的衣物吸水后变得尤其笨重，裴缡再怎么用尽全力，仍是只能看着沈芙一点点在她眼前沉进深渊，一股无力感几乎要击倒裴缡，她的脸上，早不知道是池水还是泪水。

裴缡将下唇咬得出血，闻到血腥味，脑袋微微的清醒，人的求生本能让她得以在最后一刻抓住已经不省人事的沈芙，终于在精疲力竭前把沈芙抱上了岸，她惶恐地抱住浑身冰冻般的沈芙，抹了一把眼泪，她不相信，她不相信她的宝贝会愿意这样子离开她。

心脏复苏一直做到手没了知觉，还是在麻木地重复着这个动作，裴缡茫然地唤着沈芙，说着她本想用一辈子去向沈芙说的话，沈芙沉默着，几乎要融入这夜色中。裴缡的心脏，直到沈芙吐出一口水才恢复了跳动。

裴缡感激地抱起沈芙，枯竭的泪水又重新涌出，感受到怀里的人一点点回温，裴缡第一次愿意去感激命运。

沈芙晕乎乎地嗫嚅着，裴缡失而复得的狂喜再也不可抑制，心潮汹涌地低头强吻住沈芙，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度过空气供她呼吸。

沈芙终于有了些意识，感受到两人纠缠的唇舌，惶恐地推拒着裴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