逮住把柄(1 / 2)
马釜玥雷打不动地坐着,像一位乱世里俯瞰天下的霸主一般:“你不知道,你什么都不清楚就急吼吼地找老身讨要说法。熙儿,燕王殿下,成不妄骄败不惶馁,胸有激雷而面如平湖者,可拜上将军。这句话我看你是一个字也没有听进去!陛下的心思白费了,老身和内阁的心思也白费了,而你这个罪魁祸首还好意思在这里对老身叫嚣!凤昀熙,你凭什么?”
此刻的马家主拿出了只有庆宣帝这个做母亲才能有的威严姿态,教训怒火中烧的燕王殿下。她不过是在朝堂上暂时吃了点儿亏罢了,还没发生什么真正的大事,她就如此沉不住气地叫嚣,叫她拿什么决心去扶持她上位!
这时候,燕王殿下大概也明白了自己的不足之处,她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然后缓和着语气对马家主道:“外甥方才多有失言,还望姑母莫怪。”
“哼!”马釜玥却是不领情,继续顶着一张恼火的面色看着她,“大女子能屈能伸,你连这点儿事情都承受不住,还拿什么去拼搏皇储之位?老身是不希望看到一个狂妄自大、一失意便消沉下来的燕王殿下,所以今日才有了那样的淡然。”
燕王垂着头赔罪:“是外甥错怪姑母了,向姑母赔罪,姑母莫要怪罪才是。”
闻言,马釜玥扫视了她一眼,冷哼了一声继续道:“这还不是最主要的。你知道老身今日为甚要按兵不动、一声不吭地看着这场大朝会开始到结束吗?”见燕王露出疑惑的神色,她便继续道,“自云箫太女谋逆之后,陛下一直对立储的事听之任之,仿佛是没有考虑进来一般。但是太女之位、东宫之主,不是没了她一个凤云箫,我大凤朝从此以后就不会再立太女了!老身深知陛下不想再立太女,不想再挑起一场皇家继承人的争夺战。但是她不立太女并不代表心里没有底,她是在观察,观察什么?你们这些个皇女藩王的动向,看你们平素有没有什么不该有的念头。陛下会在暗地里观察着,老身就不会吗?老身今天没有出列说过只字片语,便同样是在观察,观察什么?观察你的敌人们——看看那些个藩王皇女的,到底有谁会是你的对手,到底陛下心目中的继承人会是谁?”
听到马釜玥的一番肺腑之言,燕王急忙向她致歉道:“都是外甥不好,姑母如此为外甥谋划,我还如此……姑母莫怪,莫怪!”
“唉……”马釜玥叹了一口气,但神色依旧是凝重的,“熙儿啊,老身真怕你这性子担不起……”
燕王急切地打断了她的话:“担得起担得起,只要是姑母愿意帮着本王,外甥便能担起这份重任。姑母……”
马家主微微点了点头,看着她继续道:“那你可知道内阁今日为甚这般逃避?”
闻言,燕王又愣了一下,回答道:“外甥不知,可是姑母,我知道内阁有几个群辅对颍王可是尽心了,她们……”
她的话立即被马釜玥打断了,她断然道:“她们是韩隽的人!”
“什么,韩隽?”燕王的眼眸睁大了一瞬,接着缩了下来,“哼,韩隽这个老不死的狐狸。平日里倒和她那个女儿与本王来往不少,今日需要她们母女俩的时候,她韩隽居然头一个为凤奚暮说话,简直是可恶,可恨!”枉她平日里对韩霆粤如此友善,还费心为了她和朦儿的婚事在父君面前周旋,这好不容易父君都同意了,居然在关键时候撂挑子帮起她的对头说话?
她养这些人有甚用?!
咱们燕王殿下在这里气哼哼的,人家马家主可不这么想,她似乎是多年来早已习惯于这些官场老政客了,面上并不显生气,而是笑道:“熙儿,你亦不清楚内阁为甚要这般做?”
见状,燕王向马釜玥行了一个拱手礼,道:“恕外甥愚钝,外甥确实不知!”
闻言,马家主云淡风轻地笑起来,缓缓言道:“老身一直把殿下当成一个成熟的阴谋家来看,可是如今殿下给老身的感觉却是相差甚远了。”
燕王有些慌乱了,她急切地看着马家主:“姑母……”
马釜玥向她做了个制止的手势,凝视着她反问道:“你先告诉老身,这内阁里究竟是个什么样的状况?”
燕王回答道:“群辅基本上都是我的人,还有几位次辅都是。首辅卿张遥知虽然没有明确的表过态,甚至可以说参与的事情很少,但是内阁若是要继续走下去,必须要聚众起一条心,张遥知不可能不知道这个。她若不想失去首辅的位置,必然不会反对我的。”
“嗯,”马釜玥听她讲完,微微点了点头,“熙儿,老身今日告诉你内阁为什么要舍弃你。因为她们也同样是在观察打量,不过这观察的地方不是在于你,也不在于别的藩王皇女身上,而是在观察陛下。”
“母皇?”燕王惊诧道。
马家主点点头,肯定地道:“是啊,内阁里的是些什么人?她们最大的依靠便是陛下。一个大权在握的帝王不仅是目前最大的靠山,而且还关系着下一代帝王的选择。如今在这剑拔弩张的时候,内阁的沉默正是窥探这个问题的好时间。”
“姑母……”
马釜玥笑了笑,看着她继续道:“熙儿,你今天让姑母失望不要紧,但是不能让陛下失望不能让朝臣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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