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师徒(1 / 2)
“玧其哥。”
金南俊小心翼翼地溜进了闵玧其的工作室,在看到闵玧其正翻开着手机的时候,一颗悬着的心安定了下来,幸好幸好,他可没有胆量叫醒闵玧其。
“嗯。”闵玧其低低地应了一声,丝毫没有抬头的意思,“怎么了?写不出来词了?”
“那倒不是,就是来看看你的进度怎么样?”
“早就写完了。”
“这么快?”
面对金南俊的震惊闵玧其毫不客气地赏了他一个白眼,他能告诉金南俊他是在梦里完工的吗?当然不能。
一想到梦闵玧其忍不住抿着嘴角笑了笑,他和南浔在梦里互换了联系方式,南浔还特地翻墙下了个他常用的聊天软件,他刚刚便是正好在接收南浔第四次发过来的曲子。
“听歌吗?”闵玧其冲着金南俊扬了扬下颚,久醒未睡的眸底满是跳跃的光,“听完点评一下。”
金南俊莫名感到一股不大对劲的气息,这哥怕不是熬夜熬傻了?居然还这么精神焕发?不对劲啊。
但是他还是不敢挑战实权,正襟危坐乖乖听歌。
四分钟很快就过去了,闵玧其的神色淡淡的看不出是喜欢还是不喜,金南俊皱起眉,不确定地问,“这不是哥你写的歌吧?”
“是不是我写的不重要,你觉得这歌够轻快吗?”
轻快?金南俊突然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没睡醒了。
这么悲情到不行的曲风,跟轻快这两个字有半毛钱关系吗?
看到金南俊一脸怀疑人生的表情,闵玧其心里已经有了答案,前几次他把曲子退回去的时候南浔那一脸怀疑人生的表情就跟金南俊现在如出一辙。
“行了,你赶紧回自己工作室吧,别在我这浪费时间。”
在金南俊没能看到的角落里,闵玧其极快地勾起嘴角又在对上金南俊视线的瞬间恢复成往日里慵懒而惬意的姿态。
金南俊内心挣扎了几秒钟后认命地走出了工作室,他一定要和郑号锡控诉闵玧其这个魔鬼,这写歌速度还让不让人活了!
“我是不是又没通过?”
视频电话接通的瞬间,南浔就已经感知到了自己的未来。
不对,其实是她压根就没指望自己能通过。
这真的不怪她,那些音符一到她手下,拼凑到一起之后,就变成了低沉又致郁的曲调。
“刚刚南俊来了一趟。”闵玧其并没有直接开门见山地说自己的想法,而是把金南俊拉出来拉仇恨,“我给他听了你重新传给我的歌,我问他,你觉得这首歌够轻快吗?”
“然后。”闵玧其悠悠转眼暼向南浔,笑意攀上眉梢,“他的表情就跟见了鬼一样。”
“太夸张了吧!没那么糟糕吧!”
“这回可不是我否定你,听众的耳朵是公平公正的。”
“知道了!”南浔气到拿起手边的矿泉水就咕噜咕噜地往肚子里灌,放下瓶子之后顿时没了气势,可怜巴巴地嘟囔着,“师傅!闵天才!松月大人!我不就想听个现场版seesaw吗?你就实现我的愿望呗!”
“我不是说了吗?要看小徒弟你的表现啊。”
这句话为什么听起来这么欠揍呢?
徒弟就徒弟嘛,干嘛要叫她小徒弟!
这年头当徒弟没人权啊,不仅要叫师傅还要定期交作业,一周最起码一首,哦,还得跟师傅学习rap。
南浔现在觉得,闵玧其在大黑待这么多年,肯定是得到了方时赫忽悠人的真传,骗她做徒弟的时候好话一套一套的。
她一时间没忍住美色诱惑就把自己给卖了。
师徒守则第一条,一周最起码一首歌。
师徒守则第二条,对师傅“言听计从”。
师徒守则第三条,尊敬师傅随叫随到。
师徒守则第四条,认真学习rap。
其他内容有待补充。
“闵玧其!做你徒弟怎么一点好处都没有。”她小声地嘟囔着,一边说着一边偷偷地观察着闵玧其的表情,但是就是不敢大声地说出来。
闵玧其掩着眼睑,缓缓抬眼看向手机的前置摄像头,“你刚刚叫我什么?”
“师傅!”南浔秒怂,笑嘻嘻地搓搓手,“我叫你一声师傅就没点福利吗?”
“你想要什么福利?”
眼见着闵玧其没拒绝,南浔眼睛亮了起来,有戏!
“seesaw!”
“嗯。”闵玧其晃了晃脑袋,南浔的视线也跟着移动,末了,他好笑地看了她一眼,“拒绝。”
一轮讨价还价之后,南浔失了兴致,赌气地不再跟闵玧其讲话转而无聊地转着手腕上的檀木手链。
没多久,困意逐渐涌了上来,因为怕手上的东西会硌手,南浔索性将手表和手链全都摘了下来,身子一趴便在书桌上睡着了。
彼时视频通话还没挂,闵玧其浅笑着看着南浔逐渐进入了深度睡眠,也学着她的样子趴在沙发上闭上了眼睛。
深入耳蜗处的耳机响着平稳的呼吸声,浅浅的,像羽毛划过手心,温柔又酥麻。
漂浮的意识像暗藏汹涌的海,眼前的黑色笼罩着一切光芒,断绝了南浔的视觉。
是久违了的噩梦。
南浔勉强地勾起嘴角苦笑着,她还以为以后都不会再梦到了,没想到还是逃不过。
刺眼的红将黑色空间猛的撕裂开来,她并没有感受到悬在空中又忽而坠落在水泥地上的痛觉,因为这是一场梦。
她的灵魂站在这一场周而复始的悲剧旁。
夏日是最适合出游的时段,蝉鸣日光晚风交织在一起,这世界的美好在其中崭露头角,可苦痛也随着意外开始露出冰山一角。
压垮骆驼的,是最后一根稻草。
匆忙赶到的救护车,拥挤不堪的入群,人声鼎沸的街头。
与母亲紧握着的手逐渐失去温度,父亲逐渐消失的声响和合上的双眼,当时她自己本身的失温和意识的涣散让她没能感知到这些细节。
她竭尽全力地活着,就像被寒风吹过的烛光,一次又一次地被吹灭却还是在下一秒燃起新的火光。
后来当她面对一个人的房间时,她总是会不受控制地想,如果早知道只有自己一个人活下来,她一定不会那么努力地在死亡边缘挣扎着。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