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阿泠(1 / 2)
弦月如钩,夏虫脆鸣。
“奏假无言,时靡有争。”
“是故……”
齐年灯手执翰札托着腮张嘴吟诵,眼睛却总是斜瞥门口。
阿泠呢?
“是故阿泠……”
齐年灯拿着翰札猛地敲击脑袋,闷声懊恼地斥道:“又背错。”
“怎么老是背错。”
他平日多是瞥个几眼就能背个囫囵,滚瓜烂熟也只消得小半日,今儿个究竟是怎么了?
怎么只小半会儿看不着阿泠,他就闷躁得像被针尖勾破的毛团似的呢?
脊椎都是汗毛耸竖的麻痒。
齐年灯面色焦郁地皱眉,眼睛紧紧盯着门口。
他脑袋里面总是绷紧的一根筋,被猛拉扯几遭似的骤地松弛耷拉。
吱嘎。
木门粗糙地骤刮门槛,月色水渠开闸似的顺着门缝漏泄一条潺清的银白。
齐年灯闻声慌忙直身端坐,手指紧张地攥着翰札,刻意掩盖什么似的大声地吟诵着。
“是故君子不赏而民劝,不怒而民威于鈇钺。”
一只赤着的脚低跨门槛,镀着层薄水银似的地面投掷一团浓黑的阴翳。
绵绵的银白月色裹着他赤条的脚背,折着嶙突的脚踝骨尖挂着的水团,闪灼粼粼碎碎的光点。
男子身着白色内衫,发梢尚打着湿漉漉的卷,像是一丛绒绒絮絮的黑藻。
他端着一碗褐色的汤药走到齐年灯身侧,被热气熏得红腻的手指把汤碗摆到齐年灯面前。
齐年灯放下手里攥着的翰札,仰着脖颈痴愣地看着面前的男子。
看着他锥子凿磨似的利落的下颚,连着圆圆的耳垂,捎着耳尖一点都是团团粉腻。
他张嘴间嶙峋的喉结就突突地颤滚,震着泠泠稠蜜的嗓音。
“刚熬的汤药,快趁热喝吧。”
“因我不喜食肉搞得你也沾不得荤腥,只啃个菜叶子怎么行,喝点汤药补补元气吧。”
齐年灯眼睛灼灼地紧盯男子的喉结,钩子似的巴嵌抓紧。
他骤然干渴地吞咽一下,咕嘟一声地胸膛崩裂。
齐年灯长臂勾揽搂男子的腰背,急促而鲁莽地俯颈沉肩,脸紧埋那人软扑扑的小腹。
他手臂铁打热似的滚烫地锢着男子的腰肢,仍是揣着惶惶的胆怯,瑟瑟颤颤地一声又一声地低唤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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