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比南山,入土为安(1 / 2)
“地府投诉,说您把阳癸炸了。”
柳预谶不以为意,无关痛痒道:“好了,我知道了。”
白无常突然担忧地提议:“柳部,你要不要在外头避避?”
柳预谶勾了勾唇,没心没肺应道:“放心,我就算去坐牢,那也是高级VIP,到时候给你顺点家乡特产回来。”
“……”
白无常无奈,他这位领导可真是心大,想得开!
这么一趟心血来潮,柳预谶酒没喝上,自己已经精疲力竭了。柳预谶太累了,上了高铁,靠着窗就睡着了。
妄浮山脚,两边树上,百花争艳,绽放着不属于它的美丽。
风轻轻一吹,花瓣便落了下来,飘到一只宽厚的手心,他正是不久前被鬼吓着跑下山的乞丐。
相比一身脏兮兮的穿着,他的手异常干净。他捏着那花瓣,看着树上的姹紫嫣红,意味不明地嘀咕:“有这么开心?你还真是不怕引来人界的瞩目!”
他此刻的瞳,竟然成了深灰色,相比之前笑嘻嘻的样子,此刻深沉得多了几分不明深意。
倏地,树上那些姹紫嫣红的灿烂,突然之间,纷纷飘落,化为虚无,仿佛从来没有过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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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弋只逮了两只新魂,骗了些功德。他一路遇到的鬼都是劳役鬼,功德少得可怜,他没忍心太下手,只是看着搜刮了些功德。
他在摆渡码头踌躇,一只鬼差见他不去奈何桥摆摊,却在码头溜达吃着冰,飘过去问:“孟婆,今日怎么会出来闲逛?放假了?”
孟弋把手里红彤彤的冰递过去,“新鲜的鬼饮,要不要尝尝?”
鬼差接过,“媚娘家的?我今天去都没买到。”
“那估计是你起晚了。”
孟弋顿了下,问道:“今日只有两只新鬼来报到?”
鬼差吃着冰,应道:“下午,会有九只。”
孟弋从怀里掏出他的黑面木扇,面上露出耐人寻味的笑,摇了摇,朝鬼差问道:“鬼哥,从上次张衡走后,没有再接替他位置的了?”
鬼差纳闷,“宜修不是吗?”
孟弋:“宜修可不算,他不是都在这耗了上万年了。”
孟弋边摇着扇子,大脑飞快地转着,又开始好奇了,问:“鬼哥,这宜修前世到底犯了什么事?赎罪一万年,还不够洗掉前世的罪吗?”
前世罪恶滔天的,会成为忘川河上的摆渡人。随着时间流逝,摆渡人越来越少了。因为,有能力犯下大罪的也越来越少了。他们没有记忆,在成为摆渡人的时候,记忆已经被封存在忘川河底的尘之眼。
不过只有主动成为摆渡人,自愿割舍记忆的人才能成为摆渡人。当罪恶洗去,就能入轮回癸了。
鬼差压根翻不了白眼,仍旧吃力地翻了一个,“孟婆,这个问题你已经问过我好多遍了。”
孟弋嘿嘿一笑,“记性不好。既然如此,你就再告诉我一次吧。反正我记性不好,你偷偷告诉我,我也不会给你抖出去。”
鬼差犹豫了下,孟弋:“鬼哥,明天媚娘家会推出新奇的鬼饮,用夕曛酒做的,但只有十份。我帮你排队买。”
鬼差听了,毫不犹豫道:“我不知道宜修前世有没有犯罪,但他成为摆渡人,是替别人赎罪的。”
替别人赎罪?这倒是新鲜。
孟弋继续好奇:“你知道那人是谁吗?”
鬼差摇头,“孟婆,我来地府的时间也没你长,我也是听说的。只知道是个惹不起的魔头,同万年前被神王斩杀的鬼王是一个路子。”
孟弋诧异:“宜修是鬼族?”
鬼差无语:“你家鬼族有那么好心替人赎万年的罪?宜修是神,据说还挺牛逼的,只是被剔除了神格。”
孟弋心想,怪不得,宜修身上有一种与地府不符的清雅气质。原来他竟然是神。
“孟弋。”
鬼背后不能说鬼话……别的话也不行。
两只偷偷摸摸说鬼话的鬼听得一声叫唤,那背都异常默契地抖了抖。
孟弋手里的黑木扇也抖掉了。
是宜修。
突然有些心虚是怎么回事。
孟弋偏着脑袋干笑一声,鬼差搪塞一句有事,就溜之大吉了。
孟弋弯腰拾起扇子,心虚地摇了摇,只见宜修又喊了他一声:“孟弋。”
孟弋嘴不利索地说:“我离开奈何桥够久了,得回去做正事了。”
孟弋刚抬一步,宜修手里的船桨伸了过来,拦住了他,“等下。”
孟弋偏过头,只见宜修从怀里掏出个瓶子。
有些眼熟。
功德瓶?
是他以为的那个吗?
宜修抛给了他,孟弋接住,问:“这是昨天我掉在忘川河的功德瓶?你给我捡回来了?”
孟弋欣喜地看着宜修,宜修挪过目光,“飘到岸边了。”
“谢……”
孟弋谢谢还没说完,宜修已经划着船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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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预谶一路睡到站,差点就过站了。他做了那个很久没做过的古怪梦,梦里什么也没有,乌漆墨黑的,然后就醒了。
他看着车窗外有些眼熟,随口问了隔壁座的女士,才知道到暹城了。
他连忙在高铁开车前一秒飞快下了车,折腾了一路,还是在蓝桑高铁站吃了个汉堡,顶着困顿眼,在出站口的长椅上坐了好长一会儿,缓过瞌睡劲,才拦了的士离开。
他到龙腾小区已经晚上九点了。碰上看门大爷,因为平时柳预谶见着他也会唠嗑两句,有事没事买包烟啊,水果,小酒,在保安室坐一坐,逗逗狗,聊聊人生,灌灌毒鸡汤。
所以,大爷看到他,热情得不像话,硬要拉着他进保安室吃夜宵。
“小柳,你这两天去哪里玩了,把自己搞得这么疲惫?”
柳预谶嘿嘿笑了笑,“老严,这么高兴,你媳妇来了?”
大爷乐呵道:“小柳,你还真是了解我!我婆娘来了,还做了几个菜,陪我整两口?”
柳预谶一笑,爽快应道:“好啊。”
柳预谶在保安室里呆了快一个小时,还是老严媳妇看着柳预谶困顿得不行,哈欠连天的,说教老严,老严才让柳预谶走。临走前,他还顺走了老严媳妇从家乡带来的熏肉。
他也不爱做饭。但有的时候接受比推脱实在,人就是麻烦来麻烦去,才会有交情的。
他回到家,又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晃了一会儿神,飞快洗了个澡,粘床就睡着了。
他睡得正香,突然觉得一阵阴冷,有冷风从他脊梁骨吹进来,他不经意抖了抖,拽了拽空调被,觉得怎么都拽不动。冷风从左耳朵吹进来,痒痒的。
然后,他又听到了叠在一起的声音,嘻嘻声,哀怨声……
“大人。”
“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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