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1 / 2)
第八章
福海比陈琳入宫晚,一开始就是陈琳带的他,“师父,皇上昨晚梦魇,今天就起的有些迟,你看,他老人家正进早膳,我也不敢在这个时候说这些呀!”
陈琳知道自己这个徒弟心大,近两年又靠上了贵妃和齐王,如今是越发不把他这个师父当回事了,早膳八成又是个由头。但太子还在太阳下晒着,他只好煺下一串手钏偷偷往福海手中一塞:“太子殿下还在殿外候着,你受个罪禀告一声,多少有个回话,要不然一会真晒晕了,你我都担待不起。”
福海连忙往外推,一边说“师父,你我哪里讲这个”一边又说“太子殿下若是知道了,非得把我这双爪子剁了不可”。
陈琳忙抓住他的手,推了几把,说:“你放心好了,太子哪里会留心这个。我在外面等你消息。”
又过了一刻钟,福海终于走到太子殿下面前:“殿下,皇上说今天齐王殿下生辰,贵妃宫中设宴,就劳烦您自个儿去普济寺为娘娘祈福吧。”
陈继乾跪着听完,冷冷扫了他一眼,转身走了。
福海望着背影,笑着呸了一嘴,“年年碰着一鼻子灰,何苦来。”
福海回到内殿,皇上问道:“太子走了?”
“是,奴婢跟太子殿下回道,陛下昨日梦魇,今日心口堵的难受,不能和太子殿下一同祭奠娘娘了。”
“太子怎么说?”
“太子,太子殿下冷笑一声,拂袖而去。”
皇帝听完,哼了一声,“他就记得他有个死了的娘,讨债的舅舅,哪里还知道自己还有个爹。”
福海忙跪倒在地:“圣上,殿下小孩子脾气,您千万不要动气。”
“小孩子,你也不用给他求情,朕心里都明白。”
明光宮。
贵妃亲自给陈承乾打着扇子,一边又理了理他的绶带:“承儿,还是把这大红的绒球去了吧,毕竟今天是先皇后的忌日。”
陈承乾满不在乎地笑道:“因着是她忌日,我长这么大就没有好好过一个生辰,父皇都没去过拜祭,母亲怕什么。”
“听人说:太子又去建章宫请皇上了?”
“自记事起,他哪一年不是整出这种动静,惹父皇不高兴。大太阳下站半天,一顿数落后灰溜溜地自己出宫去普济寺。”
两人正说着话,就听宫人来报圣驾将至,母子二人笑着对视一眼,连忙起身迎驾。
普济寺香烟袅袅,陈继乾在沙弥的引领下来到一间特定的庵堂,里面供奉着先皇后的塑像,陈继乾拈香拜了几拜,陈琳一旁看着两行热泪就垂到了腮边。
陈继乾无奈叹口气,劝道:“阿翁,我这做儿子的还没哭呐。”
陈琳胡乱抹了把眼泪,“老奴失仪了,失仪了。”
陈继乾挥挥袖子,“阿翁先出去吧。”
等一干人等都出去了,他缓缓起身,穿过香案,来到塑像前,轻轻握住圣像的纤细手掌,低低地唤了一声:“母亲。”
秦民干见陈琳等在外间,知道陈继乾又把自己关进庵堂了。他无奈,隔着君臣之名,很多话就不好直接说出来。
幸好不多时,陈继乾就自己出来了,“舅舅久等了。”他边说,边架住秦民干下拜的身子。
秦民干点点头,上下打量了一番说:“殿下,瞧着比上次见又清减了些,要保重啊。”
“舅舅教训的是。”
因为皇帝忌惮,他们舅甥两人私下很少见面。如今也就稍稍客套两句,秦民干很快转入正题。
“秋闱将至,大前年南直隶科考舞弊案让江南一带伤筋动骨,今年皇上想指派一位重臣南下,亲自监督。”
“舅舅的意思是想让我去吗?”
“江浙一带秋闱直接关乎明年的会试,殿下不能再置之不理。”
“舅舅,科举本以为纳天下英才而为朝廷所用,不该成为我和老三较力的工具。”
“殿下,正因为科考举足轻重,更不该将它交到齐王之流手中,殿下亲赴江南,才能做到公允为先,公平抉择。否则此一科,将无真正可为朝廷所用之才,才真正寒了天下举子的心。”
“可父皇不会同意让我去江南的。”
“这些殿下放心,只要皇上提及时,殿下想好如何应对就好,其他的事交给臣来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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