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夜患难(1 / 1)
赵敬堂下意识回想了下自己,上次有人抱着他是他不知何故连日高烧,祖母听说了,夜里跑过来把他抱在怀里。只可惜,现在,祖母已经人事不清了。 李南滨眨眨眼睛,埋头瓮声瓮气地说,“我有点困了,可这根本睡不着。咱俩一块儿清醒一整夜吧!”说着,还忍不住无奈地低声笑了下。李南滨眨眨眼睛,埋头瓮声瓮气地说,“我有点困了,可这根本睡不着。咱俩一块儿清醒一整夜吧!”说着,还忍不住无奈地低声笑了下。 赵敬堂发觉这人原来也只是个孩子而已,却想不到话,也不知道是劝他睡还是跟他说话让他清醒着。半天,只滚动了一下喉结。 李南滨就这么没了声音,赵敬堂低头看,他竟然睡着了。 赵敬堂生出一种自己被耍的感觉来,不是说好的睡不成的吗?! 李南滨头沉沉地架在赵敬堂肩上,刚才那一下轻笑打在他身上的感觉还算清楚,他看着李南滨此刻就皱着眉头不安稳的睡了过去。赵敬堂抬头看山间林叶萧瑟,这么大的山上,此刻只有他们两个。 一会儿就飘下了小雨,潮潮地扫了进来,很快地变大,泼洒在他身上,李南滨才醒过来。 “嗯?我居然睡着了吗?”李南滨站起来抖抖身子,跺了跺脚,头发上已经沾上了一些水珠。他伸手捋掉,“我们坐不成了,站这中间吧。” 这亭子小,四周有围石砌栏条凳,中间却没有桌凳,要想不被淋着,他们就只能待在中间那一小块地方。 李南滨站的脚酸,矮了身子便坐地上了,也不想管什么形象不形象的了。他抬头看脸色都白了的赵敬堂,“你要不要也坐下来?” 赵敬堂往下要坐,李南滨赶紧,“诶?坐我衣服上,我衣服已经脏了,你就直接坐吧。” “不用了。” “那你是想坐我腿上吗?”李南滨睡了一会儿精神头上来,就忍不住胡闹。 赵敬堂脸色一变,李南滨赶紧笑着说,“来吧,坐我衣服上。”还把衣服拽开一小块儿,给他铺开。 赵敬堂坐下那一刻,李南滨就感觉到这人身上沾染的寒意。 “诶,真是失策,应该把李尧和依禾都带出来的。” “带出来干嘛?伺候你吗?” 李南滨听出来他语气忽然冲的很,小心问,“怎么了?” “没事儿。”赵敬堂意识自己一时失态,低头不说话。 亭中突然大亮,天上“哗!”一声雷响!赵敬堂跟着一哆嗦。 李南滨看见赵敬堂冷的青白的脸色,和雷响时一闪而过的慌乱。 “你害怕打雷?” 赵敬堂埋下头,很疲惫的样子。 李南滨伸手揽着他,“刚我睡了,现在你睡一会儿?” 赵敬堂摇摇头,这么雷雨交加的,他怎么可能睡得着,他又不是李南滨。 “好吧。”李南滨感受到胳膊下这人的骨头,“你也太瘦了吧?我爹把那厨子都给你了,你还吃得少吗?” 赵敬堂这才抬头看他一眼。天上又闪过一道雷,声势大不如前。 李南滨自顾自转了话头,指着那明明暗暗的天,说,“我小时候才怕雷,后来就觉得挺神奇了。这种东西,只要你看着他过去,就会发现好像没什么可怕的。别的东西也是,凡是你害怕的,直面它就好了。” 赵敬堂抬头看天,一大块乌云下埋藏着半截明亮的闪电,又瞬间消失,回归阴暗。 “诶,什么时候天才亮啊?” “你不问什么时候雨停吗?” 李南滨疲惫地睁着眼睛,“这种雨,才不会下多久,都是来势凶猛,后继不足的。” 赵敬堂看他,良久把头放在膝上,闭目养神。赵敬堂看他,良久把头放在膝上,闭目养神。 好不容易天亮了,空气里还剩着湿冷的水汽露气,但这两个人总算是扛过去了。 赵敬堂拍拍自己的衣服,这东西潮潮地贴在他身上,难受极了。 “我先一个人过去行吗?我先去见见程先生,然后……”赵敬堂问的很小心。 李南滨:“我再跟会儿你,到你说的那什么风雨楼台。啧啧啧,这名字起的真应昨晚的景儿。” 赵敬堂明显不是很愿意,但是这个时候丢下李南滨一个人又不大好,人家刚陪着自己过了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 二人默默走着,李南滨终于有看见一个亭子,“是那个不?” 风雨楼台四个字是新的,但是那亭子看着却有些年头。 赵敬堂眯起眼睛,“是。你就在这里等我行吗?” “你都求我一路了,当然行啊,你就放心去吧。这些干粮和水你带走一点吧。” 李南滨一个人等在那里,心里有些忐忑,便努力让自己想些别的事情,这一想就想到了昨天晚上电闪雷鸣下埋头的赵敬堂。“也还是有点可爱的啊,就是开不得玩笑。” 李南滨都吃了两回东西了,赵敬堂才回来,还不知道在哪里挂伤了手臂。 “我带你去吧。”赵敬堂眼睛不看他,喊了他就转身要走。 李南滨赶紧跟了上去。 “可能,程先生不在家里。” “嗯?你刚才没见到人吗?” “……嗯,没见到。” “那我们怎么拿到程先生那些手稿?” 赵敬堂顿了下脚步,“我,我之前,给他写过信,他答应了。” 李南滨心里越发想不通,“你还说你只是有幸听过一两节课?你怕不是他亲自带出来的学生吧?” “不是的,我确实只听他讲过几节课而已。”赵敬堂脸色比在家时白了很多,连嘴唇都失去了那点颜色。 李南滨看着他脚步都不是很稳了,有点担忧,“那个,你还行吗?要不我背着你?” 赵敬堂连连摆手,“赶紧吧,早点回去就能好好休息了。” 李南滨还是不放心,上去半抱着他,赵敬堂轻飘飘的,这一下整个人都快被提起来了。 “你放开我,我自己可以走!” “你手上伤哪来的?是不是不小心摔的?你步子都虚了!” 赵敬堂抬头怒目相视,他什么时候被这样对待过?昨天和今天的事已经让他生理上扛不住了。 李南滨缓了声音,“对不起,你慢一点,我扶着你。我和你一起好好出的门,一定要好好把你送回去的。”赵敬堂只好由着他轻轻扶着自己,走着走着,还是忍不住把几乎全身的重量都压在李南滨身上。赵敬堂感觉自己极其疲惫,一夜未眠,还淋了雨,又连着奔波两日,他的身体可能有些扛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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