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师(1 / 1)
在被人推醒的那一刻,江离棠整个人是懵逼的。
“我是谁,我在哪,刚刚发生了什么?”冷静下来,顿时后悔他之前说出来的豪言壮志。
“那啥。”他靠着卫生间的门框,“下次还是别喊我了,我自己定闹钟起来,你这个太吓人了,我怕那天被你这么喊一下我真起不来了。”大概是对弟弟的自我约束能力抱有极大质疑,林钦原并没有回答他。
吃完早饭之后两人在公车站等车,也许是因为下几站有一个菜市场的原因,有不少老人家在一起等车。昨天报道的时间比正式上学要迟一点,所以昨天并没有这么多老人家。看到他们这浩浩荡荡的阵仗,江离棠心下一紧。可千万得让我坐到座位啊!江离棠低估且远远低估了中国大爷大妈的战斗能力,他一边站着一边愤恨自己为什么不能脸皮再厚一点。今天的司机开车的技术依旧很玄乎。晃得江离棠胃里是一阵翻江倒海。“我靠,今天早饭就不应该吃那么多!”江离棠用空着的一只手不停给自己的肚子做大保健,左三圈右三圈,撑过了几站,大爷大妈终于下车了。
万幸啊。
到校后,第一节课就是仲达的课。仲达教课很认真,尽管他平时是很和蔼的,但上课和下课他区分的很开。他的教学风格和他的人很像,节奏虽然缓慢却很细致,江离棠很中意这样的教学方式。
初三的时候江离棠的数学老师就讲的很快,即使那时候数学不是很难,他还是因为不太适应考差了几次。林钦原第一节课也是班主任的课,严律在下课铃打响后,一下子切换回了班主任模式。“我看有些同学的心还是没能完全收回来,给你们一天的时间,好好调整,如果我明天上课的时候还看到某些同学萎靡的样子,就别怪老师不给面子了。”讲台下的学生们面面相觑,这个老师可真狠啊,以后没好日子过了。
“这个老师可真凶啊。”林钦原的同桌偏过头小声的对他说。
“还好吧。”林钦原也没看他,继续收东西,换上下节课要用的书。
“我听我朋友说他们班的班主任就很好,比我们班主任好多了。”不知道为什么,林钦原的直觉告诉他,这个班主任应该是认识的。
“好像是..几班来着..对,十班!十班的班主任,人可好了!”果然如此啊,十班的班主任的好人形象已经传开了么?他突然为弟弟而庆幸,否则要是让自己的班主任来带他,每天的抱怨要呈指数倍上升吧。中午下课之后江离棠满怀期待的往食堂走去,准确的来说是快走。他心里是很想撒开腿跑的,但他非得死撑着自己的高冷人设,强行快走了一波。D高的人并不是很多,加上教职工才不过两千号人,但食堂是真的很大。一楼是打菜的那种,二楼就好一点,是稍微贵一点的的盖浇饭、面之类的,居然还有个不大不小的西餐厅,里面坐了不少学生。三楼是教职工食堂,墙上贴着的标语写的很清楚,所以他也没有上楼去看看。“惊了,这里的学生都这么有钱的吗?”江离棠心里有点点不平,罢了,有钱人的快乐自己还是不要懂了。家里就靠着妈妈的工资还有外婆的退休金维持着,父亲生病的时候花了不少钱,这些年家里才算是稍微喘过气。他们俩只有中午才在学校吃,所以妈妈给了他们每个人四百块。只吃一顿是肯定够的,但是西餐什么的还是别想了吧。江离棠噔噔噔下了楼,排队的人已经不是很多了,他盯着炒菜的窗口上方的价目表看了一下,素菜还好,荤菜有一点点小贵。又往窗口里面张望了一眼,在一个盘子里看到了熟悉的红黄色,赶紧去排队。他酷爱西红柿炒鸡蛋,以前小学和初中每次吃这个菜都会很开心,但在家里不管是老妈还是外婆都炒不出他喜欢的酸甜口,有次老妈尝试的时候加了好多糖,差点给他吃吐了。
自此家里基本不怎么做这道菜,做了也是正常的咸味,只有他们三个吃,自己从不动筷。端着餐盘找了个空位坐下,他赶忙尝了一口炒蛋,我天!是喜欢的味道!他简直激动的想流泪了,当然他不能当众落泪,又吓人又丢人的,便默默的在心里感谢了厨师和厨师的家人。
吃完之后自觉地把餐盘放回回收处,四下打量,他没看到林钦原,可能早就吃好回班了吧。超市就在食堂旁边,想着中午吃饭时间充足又没有什么事,他顺带拐进超市买点冷饮。在饮料的冷藏柜附近徘徊时,江离棠感觉有个人很面熟,一看居然是林钦原。“他居然也会买冷饮吃?”他再三确认了这是他那个不爱吃冰冷的老哥林钦原,而不是某个撞脸怪。
付款的时候他往前面不停的张望,看清了林钦原手上拿的是某款奶油棒之后,他再次怀疑这个人可能是偷了哥哥衣服的撞脸怪。夏天买冷饮吃的学生不少,等到他付完钱出门已经找不到林钦原的身影了。
“呲——”他打开可乐灌了一大口,心中依旧很好奇,林钦原什么时候改的口味?下午江离棠又陆陆续续见到了其他几门老师,没有军师那样过于平易近人的,不过也没有一个像一班班主任那样严厉的。办公室里正在备课的严律结结实实的打了好几个喷嚏,“严老师这是又被学生在私底下念叨了吧!”有爱开玩笑的老师故意逗他。“哼,我们班那些个学生,两个多月我看是玩废了,明天再这样我就可以拉到办公室谈话了。”
有些老师以前和严老师呆在一个办公室,都见识过他喊了一大波学生来办公室会谈的盛况,剩下没见识过的也听过,便都不作声,只能祈祷一班的学生明天能懂点事,别搞得办公室刚开学就塞满学生。
现实总是残酷的。
第二天,严老师的语文课依旧是第一节课,语文课本来就是一些人的催眠好课,再加上严律的气压本来就低,课即使讲的再好,某些同学也逃脱不了催眠的魔咒。因此,第二节没有课的老师们再次目睹了这一盛况。被叫到的有男有女,女生在严律这也讨不到一点点好处,只要是上课萎靡不振的统统都要被带走。“你们几个,昨天晚上是去做贼了吗?还是说我念的不是课本上的内容,而是什么催眠圣经吗?”
那几个学生大气也不敢出一口,全都耷拉着头挨训。“头低那么低要干什么?地上有钱捡是吗?”他们又赶紧抬头。
做一班的学生真是太难了……此时此刻,办公室的老师们连同这些学生,都只剩下这一个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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