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立场（2 / 2）

司明珏正经端坐，眼里直勾勾看着霍乘风，里面带着审视和警告。

说许多，无非是想用冯誉来牵制霍乘风。

如他所愿，霍乘风确实害怕，他曾经不顾一切离开，只想要冯誉幸福，结果他所受苦难全来自于他。他更害怕，冯誉对着他冷若冰霜，只当他是路边陌生人。

送走司明珏霍乘风犹豫不绝，他不知道要不要去找冯誉。

来到祠堂里，他跪在蒲团面前，看着母亲牌位，寻找心中答案。

也不知呆坐多久，他起身，踢踢小腿，从后门出去。

丞相府围墙不过一人高，平日过去甚觉轻松，今日不知怎的，被绊一下，摔落在地。

幸好是落在草地上，也没有大碍。

已是丑时，冯誉恐怕睡着，他也不知道过来干什么，只是想要离他近些。

浑浑噩噩走到书房，屋里还亮着灯，熟悉影子照在窗帘上，带来一丝安心。

霍乘风脸上浮现一丝喜悦，还有疑惑，推开门进去。“今**怎么还没睡？”

“今**才来。”冯誉看着他，一字一顿。他已经习惯有人日日爬墙前来相会，今日他不来，心里总觉得空落落。

会不会是他态度太差，他才不来。

想东想西，一会气愤霍乘风没有定力，来了又不来，一会懊恼自己对他太过冷漠，又让他离开。

字越写越乱，身体已然困倦，精神兀自撑着，等着不知会不会来赴约之人。

见到他，冯誉心中欢喜生出，再多烦闷在此刻烟消云散。“我在等你。”

“我。”霍乘风低下头，两手空空如也，他又干蠢事。“今日家里有客人，所以来晚一些。”

随口扯一句，他不想再在过去纠结，至少冯誉，此时此刻，在乎他。

冯誉从桌子后面动身，走到霍乘风面前，“你明天会来吗？”

霍乘风点头。

冯誉勾唇一笑，绕过他，往门外走去。“我好困，先去睡觉。”

霍乘风不着边际，看着冯誉出门，话不经过脑子，“等等。”

“嗯。”冯誉停住，回身看他，语带询问。

霍乘风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叫他，看着冯誉，突然说道，“今日有些晚，我想住下。”

‘今日有些晚，我想住下。’

熟悉话语从嘴里蹦出，把时间又带回到小时候。

霍乘风从小皮实，胆子大，有时候下课也会偷跑出宫来丞相府找他。天色一晚，宫门落禁，他回不去，冯誉偷偷让他住下。少年抵足而眠，有说不完的亲密话。

冯誉直勾勾看着，待确定他不是玩笑话，郑重点头。

跟着冯誉回房，屋里陈设如同小时一般，只有零星几件家具，还有一张床。

墙上挂着十五幅从稚嫩歪斜，慢慢得具有大家风范。

字里行间，如行云流水，铁画银钩，一鼓作气，有横扫千军之势。

字帖没有署名。霍乘风明白，全是冯誉手写。从小时练习行书，冯父要求冯誉每年生辰要写一副字帖，挂在房中。

“你的字越写越好看，可惜我没有亲眼看见。”霍乘风感叹，十八岁以前，每次冯誉写，他会在旁边给他磨墨。

冯誉见他感叹，似有遗憾，原先说他，话到嘴边换一个说法，“你若想看，明年生辰来此，我定给你看。”

“好。”霍乘风一口应下。

定下约定，两人心情皆不错。

洗漱后，一同上床。

冯誉闭上眼睛，没一会睡熟，他着实困倦。

霍乘风躺在他旁边，精神略显亢奋，眼睛闭上，耳边全身另一人呼吸声，还有他身体传递到指尖的温度。

一切好像又回到当初，仿佛五年分离只是一场梦境。他想跟冯誉说些什么，听到他悠扬呼吸声，又害怕他被惊醒，绷着身体，不敢翻身。

借着窗外透进一缕月光，霍乘风一夜未眠，他看着冯誉脸庞，双眸流连忘返，舍不得眨一下眼。

及至天光大盛，再过一会，会有下人来敲门，怕被撞见，霍乘风小心翼翼下床，穿好衣服离去。

冯誉在他起身瞬间醒来。自他走后，他睡眠愈发浅，一点点动静能将他惊醒。但他没有动弹，保持着熟睡姿势，听耳边悉悉窣窣。

待霍乘风离去，冯誉伸手在他躺过地方抚摸，那里还留有他躺过压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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