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新君（2 / 2）

司明飞趁势挣脱，在地上滚几圈到旁边。

待他气喘吁吁站起，司明璃已死在霍澜冰枪下。

劫后余生，痛失爱子。说不清是开心还是难过，他朝着霍澜冰走几步，想要跟她说话。

没走两步，他感觉一股钻心疼痛感，她提着剑刺向他，顺着剑看到胸口银色剑身，那里流出细细血流，疼痛在瞬间抓住大脑，让意识轰塌。

顾不上别的，她去拿玉玺，翻开早已准备好的圣旨，盖上玉玺。

做完这一切，霍澜冰出门宣布。

“皇上为逆贼司明璃谋害，本宫已将作乱贼子斩杀，先有先皇遗旨一封，废除太子，立五皇子司明玵为皇帝。”说着，她举起手中圣旨，向众人展示。

阶前众人静穆无声。

他们刚才守在门外，屋里情况只有霍澜冰一人最清楚，但柳欢未发言，众人也只能将疑问吞回去。

“皇上崩逝，遗诏真假还需分辨，如何能凭母后一人之言。”远处传来质问，司明珏穿着白色囚服款款而至，跟在他身后，是钱山和汪清。

霍澜冰瞳孔微缩，钱山难道是太子的人？

“三皇子难道此刻不应该在天牢吗？本宫记得，皇上未下命令让三皇子出来。”霍澜冰一口一个三皇子，准备跟他撕破脸面。

司明珏脸上浮现出一丝意外，再怎么说，他由她养大，是她名义上的儿子，怎么看都比司明玵来得合适。等他登上帝位，她自然是尊贵无比的太后。

这丝意外很快被他收敛，他须得全神贯注对付眼前情况，不然的话，身家性命全都保不住。

“有贼人夜袭天牢，想要刺杀孤，幸好得钱统领相助，才侥幸逃过一劫。不过，儿臣担心父皇安危，这才和钱统领一同赶到龙泉宫，没想到还是晚来一步。”司明珏说着话，脸上适时浮现出担忧，又在下一秒转为懊恼。

霍澜冰没心情看他表演，她举着圣旨，“既然你正好在此，便拿去看看。”

圣旨她准备许久，字迹力道绝对和司明飞分毫不差，她自信，无人可以看出端倪。

司明珏也不准备看，他跪下，“请母后宣读圣旨，儿臣接旨。”

冷眼看着，霍澜冰试图想明白他在搞什么花样，待确定他真的是准备接旨，她展开圣旨，将内容大声念出。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太子司明珏修建皇陵不力，欺君欺父，品行有失，难堪大任，朕思索良久，决定废除其太子之位，另立五皇子司明玵为太子，待加冠之日一同举行加冕

……”

话未讲完，便有太监跌跌撞撞跑过来，打断霍澜冰宣读。

“皇后娘娘，不好了，五皇子，五皇子溺

毙在御花园里。”太监半个身子沾着水，脸上湿漉漉，头发也一直往下滴水。显然他准备下水去救人，却没有救上，只能慌忙跑来报告。

霍澜冰转头看向司明珏，眼里全是冷酷，后者跪着，低头看向地板。好得很，好得很，这手段确实不差。“就算五皇子溺毙，但先皇遗诏已经说得很清楚，三皇子德行有失，不能再做储君。

宣大皇子司明琒进京，大皇子是长子，由他接任最是合适。”

这个命令，不止是司明珏，在场所有人都为他感到惊讶，为什么皇后娘娘偏偏不肯让太子坐皇帝，反要舍近求远。在场之人心思各异，却没有一个敢提出异议。

倒是司明珏有风度，“母后，可否借一步说话。”

略一思索，霍澜冰表示同意，她也明白，大皇子远在衡阳，要让他进京，吴添和匈奴必不会坐视不理，若是趁乱起兵，好不容易安稳的腾国经不起折腾。

两人进得龙泉宫内商议，其他人守在门外，司明飞和司明璃的尸体还在殿中，血溅满地，两人都没有朝那个方向看过去一眼。

“母后想要什么，若儿子称帝，母后是太后，不管是后宫还是前朝，都跟以前一样？”司明珏直接发问，那些弯弯绕绕在此刻都显得苍白。

霍澜冰蓦地笑了，她做这些事，怎么可能只想跟以前一样。从司明珏问出这个问题，她便明白，虽然钱山救他，但钱山没有归附他，否则他直接命令钱山封锁城门，登基为帝，谁能拦他。是以，她毫不犹豫开口，“半壁江山。”

脸色未变，司明珏早有预料，镇北王，淮南王，九江王，霍家，当初一起打天下的军队，没谁真心拥护腾国，只是霍澜冰明目张胆说出这话，恐怕是为某人铺路。

他一下子想到霍乘风。也是，侄子肯定比养子亲，有血缘作纽扣，打断骨头连着筋。

箭在弦上，他也只能先行答应。

宫中敲响丧钟，悲伤响亮的钟鸣声萦绕在瑶光城上空，经久不息。

冯诤在睡梦中听到半是熟悉半是陌生的乐声，挣扎着醒来，待分辨出是什么声音，亏空的身子再也熬不住，两腿一蹬，步入黄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