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2 / 2）

一桩桩一件件。

冯誉看下去，有些事确实像是霍乘风的行径。

虚虚实实，真真假假。

真的假的不重要，重要是他们言之凿凿，一个唾沫一个钉朝霍乘风吐去。

司明珏和霍乘风本有嫌隙，他们还在此中挑拨，若换任何一个皇帝，恐怕会不管真假，直接发难。现在他把奏折给自己，想来准备把事情压下。心里有想法，冯誉直接问道，“皇上为何不直接告诉霍将军，他会跟皇上解释。”

看着冯誉，司明珏微笑着摇摇头，“不必问他，我把这些人直接发落。”

不必经过霍乘风，是因为告诉冯誉，他自然会知道。

随后，司明珏没有再说什么，只提起轩雨楼的字画，已卖不少，再过几天，赈灾款筹齐，还能多上一笔充入国库，以解燃眉之需。

从龙泉宫出来，冯誉看到守在宫门口的霍乘风，心里不解，他迎上去。

霍乘风眼睛看到人，大步朝他走去，恨不得跑起来。

“你在此地干什么？”

“等你。”

司明飞为人好猜忌，故他们先前避着人。而司明珏他早已经知道两人交情好，深夜都能在丞相府私会，再避也没有什么意思。

两人并肩同行，霍乘风习惯大步流星，偏冯誉走路端端正正，一步一步走得稳，他配合对方脚步，跟着节奏慢慢走。

把刚才司明珏所言之事告诉霍乘风，劝诫他，不要太过冲撞皇帝。

此事若司明珏直接说，霍乘风能直接怼过去，现在他拐一个弯，由冯誉说给他听，他不能发火，细细跟他解释，外加保证，肯定不会再在朝堂上给司明珏找不痛快。

但如果司明珏先找他的麻烦，他肯定不会袖手旁观，默默在心里补充一句。

听他保证，冯誉依然不能放心，他记得刚才奏折上的名字，回头要打听一下。

看他烦心，霍乘风话锋一转，拐到李勤那边，“那个李勤，我看他不知死活，还喜欢纠党结派，大概喜欢被人捧着。

也不知道皇帝为什么留着他，当初夺位之争，李勤帮着六皇子可没少对他动手，我还以为他上位后，肯定第一个处理李勤，结果轻飘飘放过他，还留着他的左丞相之位。”

不动声色给司明珏上着眼药，霍乘风力图抹黑司明珏在冯誉心里形象。

没猜到霍乘风的心思，冯誉倒知道司明珏心思，他开口解释。“丞相权重，先帝一朝，我父亲若不同意先帝旨意，可以驳回。设立左右丞相，权力分开，对皇上威胁便小了许多。”

把所有阴谋诡计全掰碎，一一摊给他看。

官场里头弯弯绕绕不少，一不小心，惹上灾祸，轻者罚俸贬黜，重着抄家处斩。

霍乘风眨眨眼，他倒是没想到这重，追问道，“那他可以换个人做左丞相

，难道朝中他竟没有心腹？”

“怎么没有？”冯誉看着前方道路，脸上平平淡淡，嘴里吐出炸雷，“廷尉周震不就是他的人。”

“他？”霍乘风有些愕然。

周震对外一直是中立派，颇为公正，他有过怀疑，没找到什么证据，而且司明珏当上皇帝后，也没有给升官，他便打消怀疑，没想到冯誉直接坦白。

“皇帝当太子时，和先帝关系并不亲密，母后早早去世，没有娘家给他助力，若朝中无人助他，如何能登大宝。他一早开始筹备，恐怕有好几年时间，我也是慢慢摸透。

就轩雨楼来说，它在瑶光城开张也不过四五年，如何能成为京城第一大酒楼，都说背后有靠山，这个靠山就是太子。”

“这个我知道，你把字画拿到轩雨楼去卖，我已明白。”霍乘风打断他，眉飞色舞地说道。

冯誉觉得好笑，可他一向沉稳，没笑出声，一脸平淡，继续分析，“他现在是皇帝，不需要再隐瞒，公而堂之把字画拿去买，有心人稍微打听一下便知道。但你知道他为什么要透露这个吗？”

笑意止在脸上，霍乘风低头沉思，想不出来。

霍乘风打仗是一把好手，指望他想明白朝堂上的事情，冯誉真不敢指望。“腾国立国以来，武将多经历战争，凭功劳做将军，倒也公正。

文官却一直由朝中大臣举荐，如此有弊端，大臣自然要优先举荐自家人。

初时，天下大乱，百姓多不识字，在士族中选拔官员未有不可。可先帝一朝，已有普及大众教育，开办书院，招收先生，只是效果甚微，百姓多不愿意识字，你知道为何？

盖因他们寒窗十年，若无大人举荐，依然不能做官。那些书生，满腹经纶却肩不能扛，手不能提，整日想着做官的美梦，又摆脱不了贫寒，惹得他人笑话。

是以，只有少数读书人能坚持下来。现在皇帝此举，是准备告诉那些有望。”

“你是说，皇帝要对士族动手？”霍乘风眼神闪烁不定，他倒没想到此。

“嗯。”冯誉轻轻颌首，还有一句话没讲。

皇帝没有给周震升官，恐怕意思也是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