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2 / 2)
传来官差的声音,“寒大人,我们搜寻过金氏,没有找到她。”
寒辛说:“我义侄女应该是受冤枉,我会托人再查案情,推翻原案还她清
白。”
官差恭敬道:“那我们便等销案的消息。”
莲子滚到地上,门口守着的白衣寒氏人道:“谁?”
传来跑步声,寒辛道:“金秋?”立即奔出下令道:“快找回那人!”
金秋穿出巷子,疾步朝城外跑去,忽然被一双手拉进暗处一角,薛大郎捂住她的嘴,问:“他们追你?你躲他们?”
金秋点头,薛大郎低声说:“跟我。”
他敛去声息,专注听着声响,带金秋辗转潜伏入暗处,避开白色。
金秋望着瞬间一动不动又反应迅速的薛大郎,想,这个人果然是当过十年的兵,在军中受训和打仗便是如此吧。
只是走路一瘸一拐,想快却快不了太多。
薛大郎发觉金秋看他的腿,忽然说:“找大夫治,过几年会长好。”
金秋敏感道:“这跟我没关系。祝贺你。”
躲避的地方窄小,薛大郎跟金秋挨得近,拦着金秋的腰,呼吸在她耳边,声响开始变得粗重。
金秋连忙挣开,薛大郎紧紧抓回她:“别乱动!”
房子顶上落下一道白影,寒辛四顾窄巷的角落,没有看到人。
金秋被薛大郎推进低处,没想到那里是草木掩映的一个洞,薛大郎随后钻出来,紧抱住金秋,滚下洞后面的湖。
金秋被薛大郎护住没有受伤,两人落进水里,薛大郎拉着她上岸的时候身上流血,被湖边的石头割伤了皮肉。
金秋惊道:“大郎大哥”
薛大郎找棵大树在后面坐下,道:“没事,我们在这等,他们看不到我们在这。”
风在湖面拂起涟漪,对面的汤城人人来人往。
金秋拿包莲子的布包薛大郎的伤口,薛大郎别开头看别处,说:“你身上有莲子味。好闻。”
金秋没有回应,规矩的坐远了,歉疚道:“大郎大哥在卖东西,为了帮我耽误生意了。”
薛大郎说:“没事,我再来一回。”
两人都不吭声,金秋拿剩余的莲子跟薛大郎分着吃,米酒也拿给他。
薛大郎喝米酒,问:“你不要?”
金秋摇头,拿袖子蘸湖水,洗脏了的脸。
薛大郎盯着她,说:“你以前是什么模样?”
金秋笑:“别想了,大郎大哥,我一直都不好看。”
薛大郎说:“好看,阿金。我知道城里人挑,也不真心。”
“别说了。”
薛大郎喝完最后一口酒,沉声说:“活着回家便不容易。”
金秋问:“你当兵时是怎么过的?”
“每天操练,分配吃多少,总是那几样。”薛大郎说,“边境的冬天很冷,我们都不想穿兵甲,冷硬得割人,但是不穿打仗容易死。”
金秋问:“穿了便好活着吗?”
薛大郎说:“晚一会儿死。”
金秋默然。
薛大郎说:“萧国人养狼,我们步兵跟有狼的萧兵打,很可怕。狼成群上,杀一匹狼死好几个人。”
薛大郎想着军中的九死一生,脸色沉重悲郁。
“大将军吃住跟我们一起,他会打仗,所以我能活过十年,后来伤了腿,大将军看我打仗卖力就许我回家,给我记军功。很多人还得继续和萧国人打。”
薛大郎从脖子上拿下一个绳子系着的牌子,“这是我。”
金秋看那沾着血污的旧牌子,上面只是营队和编号。
金秋说:“
只有编号。”
薛大郎羞涩一笑,“我不知道,我不认字,以为这就是我的身份。”
金秋难过,折了树枝在地上写他的名字,还有儿子薛小雄。
薛大郎摇头:“记不住。小雄是当兵的好材料。”
金秋吃惊,薛大郎说:“他身子骨健实,力气大,像我一样,我在家教他用刀枪,他耍得不错。”
金秋轻声道:“你还想着打仗吗?”
“回家好。”薛大郎脸红,“我还想女人。”
金秋尴尬的看别处,听薛大郎羞涩窘迫的声音,“我很多年没碰过女人了,很想要。”
金秋笑得难看,“你是憋了很久?”
薛大郎脸更红,老实点头,“我,我很想,每天都”
金秋和男人的回忆从来不好,赔着笑,薛大郎知道这在她不好笑,便暗了神色,自己坐远了。
到了快黄昏时,薛大郎起身:“躲开他们了,走。”
薛大郎带金秋回到卖东西的摊位,几个乡亲也收拾了准备走。其中一个人道薛大郎忽然走了不回来,就替他说价卖家具,卖的钱交给薛大郎,薛大郎并不清点就往衣服里放,收了没卖出去的东西,金秋看没剩下几件,想薛大郎手艺还是很好,不少人买他做的东西。
金秋说:“大郎大哥受了伤,去药铺买些药吧。”
薛大郎问:“你要新衣服么?”
金秋摇头,薛大郎闷声走去对街的药店,大个子的背影却是孤独落寞。
有几个丰满肉感的女子从药店里结伴出来,薛大郎等着伙计配药,直直的望着女人的身体。
金秋想,汤城清贫人少,也没有一家听母亲和吴妈反感和指责过的青楼妓院。
她终于不忍心了,喊了一声,“大郎。”
薛大郎回头看她。
金秋叹口气:“晚上在草谷堆那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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