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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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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作品的筹备,尚恒开始跟荣鹤源一同运动了。看初升的云雾弥蒙,在翠绿的山顶环绕,看金色暖阳从云雾中升起,先是照亮了周围的云层,染上一层温暖的橘色,颜色逐渐递进,探出朦胧的日晕,渐渐地,那光亮不可逼视。很美很震撼,但不适合作为国画的题材。它更适合浓墨重彩的油画,能够将其中韵味用色彩更好的表示出来。尚恒决定回普明山一趟。

在跟荣鹤源汇报,签下了不少不平等条约后,尚恒带上画具,轻装上阵踏上了前往普明山的道路。方丈对他的到来和目的有所了解,把他的房间定在了香客们房间里。也在后山,只有寥寥几个院子,估计也是像荣家一样,与佛有缘且有大贡献之人的住所。觉远对尚恒的到来表示了强烈的欢迎,还带他看了后山的猫妈妈和两只与招财同出一窝的小猫。看花色就知道是亲生的,但猫妈妈十分有灵性,且不怎么亲人,只与庙中几位师傅相熟,觉远说猫妈妈野性难驯,但实在养不了了才将招财等另几只小猫送人,所以让尚恒也小心招财一点,毕竟本性难移。

尚恒听他说话觉得很有意思,原来佛法也不会强求万物向善,反而渡能渡者量力而行。在觉远的带领下,尚恒去了后山更深处,山上居然还有一个小型瀑布,自山野烂漫出宣泄而出,水珠碎裂拍打在圆润青苔的石壁上,极富情趣。瀑布落地后有深小的小溪,蜿蜒而去,流入竹林,静谧的画面却因瀑布与游鱼变得有活力,声色俱显。

尚恒跟着觉远从溪上小石上走过,游览了大半个后山,有鸟虫鸣叫,水流潺潺。比开发的差不多的青云山,胜上多筹。尚恒选了几个景,就开始构思。先是工笔描绘,熟悉景色,感受自然的力量,最后的作品,打算在将要离开的时候再一气呵成。

在绘画上,尚恒从来都是一个努力又有天赋的人。觉远每次来看他,都会为之震撼,尚恒也答应了,不用的作品赠与觉远,倒是方丈,虽然慈祥的冲尚恒笑,但尚恒能从他的点头中,看出其实方丈跟他一样,对这些炫技之作,只有感叹,没有惊艳之说。终究差了一成,意境的玄妙,实在难以捉摸。他觉得要是能让方丈从眼里露出赞许,他也完成了此行的目的。

半个月后,尚恒在完成工笔的作品后,陷入了瓶颈,辗转反侧后,决定跟随寺里僧人活动,找寻那一点机缘与灵气。半夜却被隔壁搬动行李的声音吵醒。尚恒心有郁结,睡眠也浅,好在隔壁折腾了一会儿后停了手。半夜居然又开始下雨,尚恒也只能在淅淅索索的声音中睡去。

直到天亮,雨也未停。觉远在五点的时候来叫醒了尚恒,僧人们开始做早课了。以往还要挑水砍柴,但今天下雨,于是先去听诵佛法。尚恒看着雨幕中的普明山,只觉得豁然开朗,水汽混着泥土的潮湿味道,以及青草树叶上的烟土味,生机勃勃。绿色汇成了一片茫茫,天地山水合一。水珠从瓦片上坠落,连成珠帘,山色空蒙雨亦奇。尚恒摸到了边缘,他相信自己能拿出满意的作品了。

虽然很想回屋内一蹴而就,但答应的事怎么好拒绝。他盯着黑眼圈跟着觉远进了大殿。方丈已经高坐在主位,主持立在一旁,下方蒲团归置有序,觉远帮尚恒也拿了一个,就坐在队伍最后面。

方丈念了几句梵语,便开始了《大日经》的诵读,座下弟子也眼怀慈悲,心中点满信仰,虔诚的跟着诵读。尚恒看觉远的小脸上都写满的严肃,张口跟着念,威严肃穆的声音汇成一道声音,仿佛来自太古玄黄,方丈背后就是慧眼慈悲的佛像。殿上僧人仿佛虔诚的跪在了自己的佛的脚下。尚恒愣愣的看着方丈,方丈背后就是佛。诵经的声音仿佛自佛祖口中诉出,不容置喙,宝象神圣庄严。僧人有的闭眼沉浸在佛法大道无穷中,有的睁眼,清澈诚恳。尚恒蠕动着嘴唇,无法跟着念,也会被此情景感染。

仿佛置身竹林中,莲池旁,瀑布下。唯有山风过堂,树叶婆娑,天上有言语而下,忽近忽远,天地苍茫。是树摇风?是心动。

经文很快就念完了,尚恒眼里已有泪水落下,他不知为何,却极受触动,情难自禁终究潸然泪下。座上方丈睁开眼,微微一笑,像是对着尚恒笑,又像是笑天地众生。方丈沉默了一呼吸的时间,又开始讲《大日经疏》。尚恒渐渐也能听懂了,他与所有僧人一样,沉浸其中。做完早课尚未反应过来,觉远推了他一把,仿佛万千思绪才回了神。

觉远笑嘻嘻的冲他说。“你是真的有佛缘,要是哪天想通了想斩断三千烦恼丝了,尽管来此处,叫声师哥我罩着你啊。”尚恒听这话哭笑不得。弹了觉远一个脑瓜崩。

这日过后,尚恒坐在屋内看了一天雨,听了一夜风。开始了闭关,每日饭菜由觉远为他送来和带走,极少出门。又是一周,尚恒出门的时候,是个黄昏,他隔离天日有点久。陷在其中难以抽身,觉远看他的画,从一开始的惊呼到后来的沉默。尚恒身体也僵硬的不行。

看见屋前落日余晖,脑瓜都清醒了,谷风已经开始吹了,天气虽回温,晚上还是有些凉意,但这凉意洗去了尚恒一身疲惫,飒爽得很,他跟觉远一同去洗了个澡,打算睡个天昏地暗就回程,他作品已经成了。短时间不会有能超过的作品,他也是时候回程了。他自从上山之后就没有跟山下人有什么交流,要不是方丈安抚了荣鹤源,早就被绑回去了。也该回去了,怀着这样的想法,尚恒沉沉睡去。他太累了,几乎是沾床一合眼就睡熟了,他房里灯光都未熄灭,烛火摇曳。

半夜却被人摇醒了,来人身上有很重的酒味,一闻就不是寺中僧人。他跟尚恒一样,憔悴又胡子拉渣,眼神却亮的吓人。在灯火的映射下及其吓人,尚恒还来不及反应此人是谁,烛火燃了大半晚有些可惜,就被他眼神中的狂热吓到,条件反射挥手就打上了他眼睛。

那人闷哼一声捂着眼睛倒在了地上,尚恒没收力,力道用了个十成十,他拿起窗边烛火摸索着打算开灯,就看见桌子上自己卷好没来得及裱上的画卷被打开了,他一看,先将烛火一放,看了床下还在挣扎的男人一眼,赶紧先收拾画卷。

那男人也反应了过来,直起身子挪过来拉住他的手。“等等等等,这是你画的吗?还是另有其人?”尚恒心里肯定他是来偷画了,又是一脚踹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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