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1 / 1)
尚恒眼珠转了转,脸上不耐烦的摇摇头,“不在啊,你说的名字我都没听过啊,这里就我和我哥。”然后不等男人反应直接将门框上了。尚恒靠着门房有点慌张,想了想还是飞奔至老板房间打算找老板商量。男人又敲了两下门看室内没反应,就安静了下去。
尚恒将老板摇醒,“老板,老板,清醒点。”
杜若明睡衣就是一大背心,这里屋内暖气充足,随便穿着睡也很舒服。他懵懵懂懂的醒过来,揉着眼睛问尚恒,“怎么啦?”尚恒将门外男人的事了,老板瞬间清醒,脸色难看的很,“他说他是谁?”“裴钰。”
杜若明瞬间掀起了被子,满地乱转找拖鞋。披了件大衣就往外蹿,老板的房间在一楼,连着小花园,从窗户出去再翻一面低矮的小墙就是街道。杜若明已经翻开了玻璃窗。
尚恒看他慌张有些奇怪,“也不至于这么慌张吧,他是来追债的吗?”
杜若明套上了一件宽松好穿的棉裤,“他可比追债的麻烦多了!”说完就往外爬去。尚恒依然不明白,“可是也不至于出逃吧,他又进不来。”
客厅传来了钥匙入锁的转动声,接着,门开了。尚恒听到了门开的声音。杜若明已经到了屋子和墙中的小道上。尚恒上前把窗帘拉好。拍了拍脸,镇定的走了出去。
果然出去就看见那男人手里拿着钥匙,有些怀念感慨的看着屋里的陈设,家具和装修都换了一批,但依然能看见过去的影子。尚恒冲了出来,大声嚷嚷“你这人怎么回事啊?怎么还闯进别人家了?”他上前挡住男人,不许他再进一步。“都说了没你认识的那个人了,快出去,不然我报警了!非法闯入!”男人不耐烦的推了推尚恒。看他还倔强的挡在自己面前,有些好笑。“你觉得我是什么人,没有查清楚,我会直接上门吗?”
尚恒眼皮跳了跳,脑海里突然想起三年前陈羽集无意提到的,京城荣家裴家,不会这么巧吧。他还装不知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出去。” 却已经渐渐冷静了下来,只要老板跑了就行,他也不能怎么样。自己只需要拖住时间就好。没想到,大开的屋外传来了老板愤怒的吼声。“放开老子,裴钰你他妈的有病吗!给我放开!”
男人听到声音就往屋外走去,尚恒也跟着。
杜若明显然一落地就被抓了个正着,现在被两个西装墨镜大汉架着胳膊,拖鞋都掉了一只,还在拼命挣扎着。裴钰上前拥住了他,仿佛重新拥有了自己的至宝。老板愣了一会儿,又更加大力的踹了起来。裴钰一个眼神就让两个保镖松了手,自己抱着杜若明往室内走。
裴钰很高,比荣鹤源还要高一些,看起来也很结实,老板一米七五多一点儿,但是个死宅,瘦弱的很,被牢牢抱住拼命挣扎也没什么用。到最后反而自己力气耗尽气喘吁吁。他踹在裴钰小腹上,小腿上,根本纹丝不动,起了坏心思就往关键处踹,又被捉住了脚踝。整个人被打横禁锢住。
尚恒看着愣愣的,反应过来想插手就被两个保镖制服了。裴钰抱着杜若明就在沙发上坐了下来。保镖将尚恒压住后,关上了门。
裴钰松了一分力气,将杜若明双腿分开跨坐在自己腿上,拥住杜若明,将脸埋在他脖颈处,长长的叹了口气。起初老板还对他拳打脚踢,推他头,锤他背,但是这男人没有一点动弹,渐渐的也放弃挣扎了,垂下了手,面无表情的任由他抱着。
过了不知道多久,尚恒觉得自己胳膊都发麻了,裴钰开了口,“放了他,你们出去吧。”保镖一令一动,松开尚恒推着他就出了门。出了门口贴心的把门关好,就跨站在门前一左一右不在有动作。尚恒有些冷,但他知道自己现在没有抱怨的资格,于是坐在门前台阶上,担心着室内的情况。
裴钰眼眶都红了,他找这人找了十一年。难以置信,以他现在的能力,居然要找人找十一年。杜若明断的太干净了,他改头换面,以最狼狈的形象行走在深巷陋室里。杜家那里他哥也百般阻挠。离他最近的那一次,他也只看到那一地下室的尘土。他走过这人留下的出租屋,小店面。难以置信的想,他这些年跌落尘埃,受了多少苦。杜若暄卖太多人的画,他的宝贝断了一只手,重头来过,画风又变化极大,他一丝一缕的查,废了好一番功夫才追到那座小城。中国太大了,人太多了。他心爱之人消失在了茫茫人海中,只留他在潮水中翻滚至被淹没。
现在能拥这人入怀,他想了太久,梦了太多。在知道后第一时间回到了这里,没想到他还会在当初自己陪他求艺的爱居里,他其实并不能确认,他什么都没查清求证好就直奔此处,他怕他再慢一步,与爱人擦肩而过。还好,上天眷顾,他能再次见到他。
谁敢置信呢,裴钰,高高在上的帝皇一般的人物,会哽咽的红了眼眶。他张了张口,没发出声音,平复了一下情绪,问道“……这些年,你过得……还好吗?”
杜若明又恢复了懒散的刻薄样,他嘲讽的笑了笑,“你查不到?看不见吗?”他直视着裴钰的眼睛,满怀恶意的又补充到,“啊,托您的福,过得还不错。”
曾经在这里,这个姿势,两人相拥亲吻,抵死缠绵。如今,裴钰的爱里夹杂了愧疚难堪,杜若明只有一腔愤恨。杜若明看裴钰的眼神冷漠的很,让裴钰又想起了十一年前,杜若明在他面前砸断自己一只手,痛的哀嚎,又愤极了问他,满不满意,他把自己的羽翼连根拔了下来摔到他面前,问他满不满意。可以放过他了吗?可以放过杜家了吗?那时的眼神,好歹有对爱人背叛抛弃的彻骨之痛,现在却如一潭死水,看着一个仇人,却没有别的波动。
裴钰心痛的坐立难安,“阿明,你别这样……你别这样看着我。”杜若明则从一开始的暴怒彻底冷静了下来,“我累了,裴钰,我好累啊,我不想像过街老鼠一样在被你逼得乱窜了,放过我吧,也放过你自己。”裴钰满脸不可置信,却又带着他常年位居上位的命令感,“不可能的,我爱你啊。”杜若明的胸膛狠狠的起伏了几下,像是咽下了几口恶气。“你不爱我,我也不爱你了。十一年了,什么都该磨平了,我现在只是讨厌你而已,懂吗?我记仇,我当初恨极了你,现在不那么恨了,只是累了。”
裴钰摇摇头,只是摇摇头。“不会的,你离不开我了。”杜若明失望的看着他,发现这人一如既往的残暴自私,沉默的闭上了眼,任由裴钰亲吻他,拉开他的睡衣。现在既然被找到了,那就没有一点办法了。
裴钰抱着失而复得的宝物,小心翼翼把他撞得头破血流的金丝雀,重新关在了以爱为名的牢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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