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1 / 1)
聂之远安静如鸡的坐在侧位上,看见尚恒来了才有了点动静。慌慌张张的站起来拉着尚恒走到另一方侧位上坐下,挨过来的时候悄悄跟尚恒说到,“没办法,我太久不回京他们居然把我会员吊销了,这一顿荣叔请,所以……”
如果眼神能杀人,现在的聂之远身上起码插了一把怨念的小刀。尚恒到坐下后脑海里还是一片空白,月善阁的菜谱普通人预订都要排几个月的队,哪里有什么菜单可言,在尚恒来之前荣鹤源就已经安排好了一切,所以现在尚恒只能抠手指,他不想久别重逢一上来就玩手机,显得自己还是个网瘾少年。他还没想好怎么面对荣鹤源,荣鹤源倒是满面春风笑容和煦先开了口。“尚恒,好久不见。”
他笑的眉眼弯弯,让尚恒明白了什么叫明眸善睐。双手交叉立在胸前,如果聂之远再了解荣鹤源一些他就会知道这样的荣鹤源是有点生气的状态的,尚恒看荣鹤源官方的很,姿态也摆的高就能知道,但是被笑容晃了眼。于是也呆呆的露出一个笑容,笑的粲然,“好久不见。”
荣鹤源眨眨眼,后背靠回椅背,整个人的攻击气场也收了收,仿佛刚刚那一瞬间的不满凭空消失了,“月善阁今日的主食是面条,我记得你更喜欢米饭,需要额外加点吗?”他很自然的跟尚恒寒暄,尚恒也很自然的想了想,“面条是纯面条还是带特制汤底的啊,如果有味道的话,那还是想试试这里的面条。”荣鹤源点点头,“那就不加米饭了。”尚恒停下抠手指的动作,“好哦。”
聂之远看的都快傻了,这两人哪里像前任,关系还融洽自然的很,但他哪里敢多说什么,只能抄起桌上的茶壶,炒热气氛“武夷山母树大红袍,来来来,你可一定要尝尝。”尚恒乖乖的捧着杯子去接,水还烫的很,吹了一会儿才入口,喝下去后认真的点点头。
荣鹤源看的想笑,“怎么,这两年在国外,反而学会品茶了?”说来奇怪,尚恒泡茶手艺不错,但他不会喝,或者说感觉不出来特别的东西,只能尝出哪个更贵,用以前荣鹤源的话来说,莫不是喝的是金钱的味道。尚恒这次也很诚实的坦白,“没有呢,只是你也会喝的一定是好茶嘛。”这话倒很真,荣鹤源杯里茶水还是剔透的琥珀色,荣鹤源虽然不挑食,但是带出来的场合一定不丢面,一定昂贵且高级。
闲聊了没几句就开始上菜了,聂之远想还好上菜了,不然自己真是个巨大的电灯泡发光发热的,鬼知道这两人还有多少联系,荣鹤源开口引导尚恒说话,还能聊的有滋有味,一看就不是纯靠以前的阅历和技巧,而是他真实参与过尚恒的生活,他说的一切细节荣鹤源都清楚,仿佛这两年从未分开过一样,聂之远就等着上菜了,然后招呼着介绍着,饮食文化总比听他俩叨叨强,尤其是这两人都出乎他的意料了。
他之前没怎么跟他俩三人相处过,也不知道他俩以前怎么两人相处,但反正就现在看来,跟他所认识的人都不太像,尚恒在荣鹤源引导下打开了话匣子,像个话痨一样叨叨叨,像是在父母面前表现自己的小孩子一样开心且充满期待,完全不是跟自己相处时打一枪动一下,安安静静佛系的尚恒。而荣鹤源就更诡异了,他这个小叔叔是个笑面虎,而他的笑只是对自己的掩饰不是给别人看的,他有时候都想劝荣鹤源去医院看看,他觉得这也是面瘫的一种,有时候看的怪瘆得慌的。咳,扯远了,就是荣鹤源虽然是个笑面虎,但平常可绝对不会有这种耐心,他虽然不说,只是微笑着看着,就能让说了不该说或者他不想听的人闭嘴。而不是像现在一样,明明尚恒说的都是生活小事,明明那些事在他耳里就跟小市民炒股亏钱的抱怨一般毫无价值,明明他见过更美更好的风景。荣鹤源带着浅笑,静静的聆听着,时不时将对话的主题升华一下,配合的天衣无缝。
聂之远之前
就知道尚恒也许是不一样的,但是没想到,尚恒居然真的有可能成为他小婶婶啊。其实两人表亲表的有点远,所以聂之远只远远听说过荣鹤源的威名,并不知道这两年荣鹤源做了什么,荣家又怎么样,甚至这两年也没什么交情,只有在逢年过节才有所联系,他不够了解荣鹤源,有什么事也不会说,所以现在看来,这两人还真有可能。
聂之远仿佛吃了个惊天巨瓜,饭后荣鹤源跟隔壁雅间的一位大佬在交流,聂之远就拉着尚恒到了露台上,露台上能看见这个小院子的景致,园林别院,一步一景,尚恒有些赞叹巧夺天工的设计。就见聂之远神色复杂的瞅着他,末了沉重的拍了拍他肩膀,“我小叔叔他啊,天生凉薄,又智多近妖,太聪明就会有各种各样的毛病,所以有些事你别放心上,这没有办法,冷漠是他的天性的。”尚恒迟疑的点点头,“嘘,我是早知道啦,但你这么说他不怕被听到吗。”聂之远嗨的一声耸了耸肩,“这也没什么,整个四九城都知道荣家第一不能惹的不是家主反而是他了,十几岁的时候就策划完美杀人,杀的还是裴家长孙,要不是他自己说出来谁都想不到,不过你别怕啊,那次是利益牵扯,两个家族都乐见其成,他只是出谋划策啦,执行的还是裴家三公子,只是没想到他那么狠而已。”聂之远显然知道这件事不是荣鹤源也会是别人,谁让裴家长孙的母亲一族贪污太过,直接被上面办了,裴家不但要放弃这个孩子,而且要是不想受牵连就得断个干净,又不能自己动手,未免太伤血缘亲情,只能让利荣家,做一个完美的意外身亡,落在荣鹤源身上而已,反而被人怀疑敌视。他不怎么牵扯这方面的事,只有这种闹得大的他才知道,也根本说不清什么,只是在长辈的口中知道了对荣鹤源的惋惜和防备。
荣鹤源不可能做家主,因为他太冷漠了,他只能做最锋利的刀刃,且不受控制,握刀人稍有不慎就会自戕。而等到所有人意识到的时候,他自己将自己摘了个干干净净,已经无人能挥动他,放弃一部分,得到更多。他小叔叔就是这么个狠人,他都怀疑他有反社会倾向,但是在权谋中熙熙攘攘的人,谁干净呢。最起码站到荣鹤源那里,所有人都不会再说什么别的,无人有资格可怜他被家族算计,因为没人配可怜他了。
所以聂之远,更加头痛尚恒,尚恒是不一样的,他不是被抛弃的,聂之远希望尚恒能做荣鹤源的药,但又怕荣鹤源的变态的占有欲和控制欲逼得尚恒逃离,逃又逃不掉,斯德哥尔摩吗。唉,头痛,怎么偏偏是尚恒呢。
对啊,怎么偏偏是尚恒呢。他对上尚恒的眼睛,那里倒映着翠松上的雪,纯粹的很,这个青年真挚善良充满灵气,这个青年倔强死心眼自卑,这个青年温和佛系,这个青年蠢呆不识大体。聂之远叹了口气,尚恒听了荣鹤源过去的一点小破事,也只点点头,然后继续看盆栽,看雪松。万物过眼,流于心底。聂之远凑在尚恒肩膀旁,理了理自己大衣,转移话题开始说画展的事,杜若明有所安排,聂之远也打算贡献点人脉,当然要看荣鹤源出不出手,荣鹤源出手的话没他什么事,但现在还是要表现自己的情分嘛。叨叨了一下,又介绍了一下京圈里几个绘画大佬,下了总结句“这次吃饭吃的有点拘谨哈,下次换个地方请你吃,顺便给你介绍下我师父,齐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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